(' 第106章 造化无情
此时庙外寒风怒吹,雪飘舞,狂风卷着雪扑打着破庙窗棂。
程英就这样走了,没有留下一丝可供风逸寻找的信息。这样大的雪,脚印也会很快覆盖。
当然,风逸也不会去寻找。
严格来说,他与程英连朋友都不是,顶多算个江湖上的道义之交,没有非找不可的关系,他心里也没想去找。
但风逸也有些失望,可也只是长长叹了口气,以神照功之法,继续为李莫愁行功。
约过了盏茶的工夫,李莫愁身上汗如雨下,水汽蒸腾,白皙而富有弹性的俏脸变得红润,
风逸蓦然觉得一缕幽香钻入鼻孔,这仿佛就是独有的处女幽香,再看复元后的李莫愁更加妩媚,红扑扑的脸蛋娇艳如,他恨不得直接忘掉一切,来个我欲云云。
可他知道此刻不光有神像注视,或许还有一个老家伙在啃着鸡腿,默默注视呢。
自己纵然可以无视一切,也没有被人免费观看的勇气。
李莫愁由死返生,啊的一声,睁眼叫道:“展元,展元…”她头晕眼,不辨东西,朦胧看见身边有一个年轻男子,又当是二十年念念不忘的陆展元,双臂一张,将风逸搂在怀里,大叫:“展元、展元…”
风逸被其抱住,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后悔,
心想他再有系统,再有奇遇,可在程英陆无双面前,既比不过杨过,在李莫愁心里也不及陆展元,他还想着二得一,这是一个都没捞着啊,一时间百味杂陈。
李莫愁一声叫过,但觉一股暖流正在涌遍全身,灵台清透明彻,这熟悉的一切立刻发觉怀中人并非陆展元,而是风逸。
急忙松手,只见风逸满脸通红,满头大汗,显然费了很大的功力,想到自己刚才的做法,顿时羞红了脸,呢喃道:“我……我……”
可再一细看,这小子的手又在按压自己胸口,也不想再说了。
这时风逸行功已毕,吐出一口浊气,将手掌拿开,说道:“好了,以后再抱人,看准了。”
忽然李莫愁叫道:“你无耻!”一口抓住风逸的手,张嘴在其手背上狠狠咬了下去。
风逸知道利用人家的生命,泡妹子,的确够无耻,这是欠她的。也无心反抗,任她出气。
可神照功自行护体,立刻震的李莫愁牙齿松动,口角流血,可她也不松开。
风逸只好收束内力,听之任之,哪怕疼的他剧痛钻心,也没挣脱。
李莫愁的眼睛一直盯着风逸,他脸上的每一细微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见他脸色苍白,颇有些心灰意冷,心中一种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只觉得脸皮发烧,将他的手松开。
李莫愁眼见风逸手背上留下了两排血红的齿印,也不知道有多深,身子一颤,又将目光移开,看着四周已没了旁人,悠悠地说:“那位程姑娘就这么走了,你就没挽留?”
风逸说道:“事已至此,又挽留什么?能被你赤练仙子咬上一口,同样也是难忘的记忆。一个样。”
李莫愁一扬头,娇笑道:“伱还真是个薄情郎!那位程姑娘走的应该。”
她笑得如春怒放,风逸心里却是泛起了阵阵惆怅,说道:“她走,还不是因为你,你还幸灾乐祸,你觉得这样好吗?”
李莫愁“哼”了一声,冷冷道:“这真是因为我吗?你们这些臭男人就会喜新厌旧,得陇望蜀。
那位程姑娘挺可怜的,自幼父母双亡,成为孤儿,寄人篱下,又被我杀了陆立鼎夫妇,好不容易拜入黄药师门下,学了一身武功,又遇上了你这个登徒浪子,难免会是一个情场失意的结局,唉,女子就是命苦,尤其漂亮的女子。”
风逸心中一颤,没有答话,算是默认。
他不得不承认,李莫愁看的清楚,心里不由升起了一阵内疚。
二人沉默良久,似已无话可说,屋子里沉静的让人窒息。
“程姑娘走了,你就不心痛?”李莫愁似乎有意打破沉默,试探着问。
“心痛?”为什么要心痛?”风逸一副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样子。
李莫愁怔怔地望着风逸,突然从地上弹起,冷笑道:“你果然没心没肺!”
她毫不掩饰对风逸此话的不满。
风逸也是心中有气,听她如此一说,怒气更盛,闷声道:“男女之事,你情我愿,况且我只是表达我对她的喜欢,她不喜欢我,是她的自由,我心痛有什么用,又做来给谁看?”
李莫愁眼角余光瞥了一下他,哼了一声:“那你刚才又说,你格外心痛的话,都是骗人的了?”
她双目熠熠,竟不经意露出期盼的神情。
风逸不禁一呆。
说实在的,风逸对感情的事,是很难把持得住,所以他不信爱情。
洪凌波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他只是感到空前的寂寞空虚,才有所动。
从内心里,没有所谓的爱。
程英之所以让他难以割舍,是因为她的独特气质,再看了她的面貌后,也仅仅是和刘亦菲太像了,所以风逸的这种喜欢,倒不如说是一种圆梦,亦或占有欲作祟而已。
什么心痛、还格外,统统就是骗人的。
目前与他有交集的女子,
洪凌波给了他初夜,自不能忘。但程英仿佛给了他初恋般的感觉,也是他难以忘怀的,
至于李莫愁,那就是自己摸了她,看了她的身子,她要是该属于一个男人,就该是自己。她想陆展元,也不行。
但三者都不能说是爱。
故而风逸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沉默了一会儿,风逸说道:“也谈不上骗人,我喜欢程姑娘,那就是话赶话罢了。”
李莫愁心意黯然,一丝幽怨涌上心头,说道:“可惜你永远也不懂一个道理。
想要得到真正的爱情,真心付出是最基本的。而这都未必有所收获,似你这般三心二意永远也不可能!”
风逸冷笑道:“我知道你很懂。毕竟是有过陆展元吗,不过也不用你给我上课。”
李莫愁听出他语气不善,知道他生气了,然而生气还事小,恐怕对于自己刚才叫出陆展元,都已怀恨在心,也未可之。
李莫愁狠命的咬着唇,一股咸咸的味道流进口中,突然心底的一个声音阴冷地提醒她:“这个心滥情的小子算得什么东西,他爱怎么怎么,也值得你如此?”
霎时间,李莫愁天旋地转,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癫狂的大笑,笑的凄厉阴冷,冷漠无情。
风逸被李莫愁突如其来的惨笑,惊的目瞪口呆,他头一次听到这样伤心欲绝的笑声。
这笑声中似有无数幽怨,风逸望着李莫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风逸喝道:“你要发疯就出去!”
李莫愁心下一凛,这才发现,那笑声原来是自己发出的笑声。
她收敛笑容,又恢复了刚才的沉静冷静,淡淡地道:“你觉得自己做了很多,对女子是真心喜欢,实则利用的只是你那强绝武林的神功,以及行事缜密的机心,可唯独没有一丝真心。
你觉得自己武功高强,英俊潇洒,只要你想,就没有得不到的女子。
殊不知你的种种行为,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一个专骗美貌女子的江湖骗子,先用言巧语哄她的心,然后再骗她的身子,凌波就是轻信于你,日后也有伤不完的心!”
风逸目不转睛地看着李莫愁的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
李莫愁伏下身子,柔声道:“是!”这个字说得斩钉截铁,她伏下身子,轻轻地吻在风逸脸上,她感到那个男儿脸上,冰一样的凉。
风逸直接愣住了。
李莫愁吻了一下,直起身子,向门口走去,此时雪地上折射出银白色的光辉,照在了她的身上,她的每一步,都像将风逸的心给裂成了许多块儿,还是怎么也收拾不起来的那种。
“这一吻,算是告别过往吗?我究竟哪里做错了?”风逸朦胧的声音,令人窒息。
“呵呵……”
李莫愁冷冷发笑,笑得让人心寒。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所谋就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与程姑娘,我们应该感激。你更为这天衣无缝的计划而沾沾自喜。
可人家程姑娘不是傻瓜,当你救活我的那一刻,她便已经看透了你。
因为她已经想到,你自知可以救活我,那她们杀不了我,你也不会让我杀了她们。
所以我们几个女子做的这一切,就像戏台上的戏子,在给大老爷表演一般。
试问,哪个女子愿意被男人愚弄?又有哪个男子会去愚弄自己心爱的女人?
而你再捏死我的那一刻,我也看清楚了你,你为了自己的目的,从未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因为你,自始至终,爱的只有自己。
你不爱人,何以人爱?
然而你谁都不爱,却谁都在意,这天下可有那等美事?”
“谁都不爱,却都在意,”这八个字让风逸瞬间心跳的不能抑制,一时间心思翻涌,纷至沓来:“对啊,我从不相信爱情,而我没有感受过被爱,我也不知道怎么才是爱人。
我对于程英她们,可不就是在谋划吗?
她们三人打斗,我手里捏着石子,倘若李莫愁下毒手,我随时准备救人。
而李莫愁不下毒手,我便准备打死她,再救人,以此化解双方仇怨,再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仇怨是化解了,可我不就是在愚弄几人的真心吗?
我这样的人,又怎配李莫愁、程英这种痴情女子爱我?这天下可有谋划而来的真心?”
风逸一念至此,黯然说道:“不错,这是我错了,这种后果,是我应得的。可是面对你们这种局势,我又能怎么做?”
“简单!”李莫愁冷冷道:“要么帮程英她们直接杀了我,要么帮我杀了她们。
那样,还落一个敢爱敢恨,不失男子风范,而你却想两面讨好,殊不知,伤的却是两面。
嘿,说实在的,你嘴够甜,武功也够高强,谁都不爱,又谁都在意。
如此,若想得到女子,还不如做个采大盗,哈哈……”
李莫愁说完这句话,没理会风逸目瞪口呆的样子,直接飘然而去。但她紧咬银牙,强忍着一颗清泪,不让它掉落下来。
因为她知道自己对风逸生出了情愫,可是风逸这种人,不能爱。
哪个女人爱上她,都只有伤不完的心。
而她的心,已经容不得再次受伤了。
风逸知道李莫愁这女人的确可怕,因为她的思想走入了极端,所以在她眼里,二选一,就是一个生,一个死。
而他却不想让任何人死!
不过对于李莫愁批判他行为的言辞,风逸倒也无话可说。
的确,渣男,怎会拥有真正的爱情。
而他经此一事,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