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说出,但语气极为严厉,不容置疑。
国师也能够感受风逸这话的分量,说道:“老衲……”风逸抬头望天,幽幽说道:“况且你死了,我也能让你活。
而那时你不会很快死亡,你将尝到人世间最痛苦的死亡,你会在失去自主的情况下,嚎上三天三夜,这每一寸时光,你都将在超过一个人所能承受的痛苦中挣扎。
再者说,惹的我兴发,我可以让你的一众手下与徒众都看看他们尊奉的大国师,究竟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所以这才是我先礼后兵,先明后不争的意思,剩下的你自思量。”
风逸虽然没有具体说出他会怎样做。但只要此刻在峰顶之人,都听得毛骨悚然。
国师心跳加剧,呆了一呆,吃吃道:“这个……这个……”
他堂堂国师,竟被风逸吓得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因为他猜到了风逸的做法。
那就是要将自己脱光衣服,供人观赏。
他身为蒙古国师,宁玛教上师,可以不怕死,又岂能不怕这一出?
国师心中怒不可遏,只恨奈何不了对方,颤声道:“你行事如此狠毒,老衲又怎知你不会言而无信?”
风逸打个哈哈,脸色缓和下来,他明白自己心理上占了绝对的优势,但也不敢把人家逼急了,微微一笑,遥指一方,说道:“国师,我,你可以不信。
但我中原五绝之一的桃岛主,昔日的蒙古金刀驸马,如今的郭靖郭大侠。
有这两位作为见证,你难道还能不信吗?”
国师与达尔巴举目望去,树木掩映间,“哈哈……”一声长笑,一前一后迈出两人。
黄药师青衣潇洒,逍遥如故,郭靖大步如飞,沉稳端凝。
国师眼光老辣,眼见两人气宇不凡,心中已自犯疑,又不禁心想:“风逸在剧斗之中,仍然能够耳听八方,我却是有所不及了。”
就听黄药师笑道:“黄某人瞧你二人登山,心有所动,这才做了不速之客,未曾想却是大开眼界啊!”
风逸拱手道:“岛主客气。”
黄药师与郭靖黄蓉分手后,信步漫游,正在一处小店小酌,猛见蒙古大队人马经过,于是悄悄跟随。
直至见风逸与金轮国师动手,见这和尚内功深厚,武功绝伦,真是生平难遇的好手,不禁见猎心喜,跟着从山峰另一侧登上,便看见了正在登山的郭靖。
翁婿俩又比了一程,好在郭靖毕竟不是当初的傻小子了,知道让着岳父,两人也不打斗,上的比风逸与国师更快。
所以自将风逸、国师之间的交手交流,都看在眼里。
风逸神照功以神御敌,灵觉过人,在黄药师与郭靖登上峰顶时,已经察觉,只是他从气机中已经辨得来人,心下不慌,也不叫破,就待国师有所松动之时,将他们作为自己的加重砝码。
毕竟一个觊觎他人武功,违反江湖大忌的人,你让对方觉得你能够讲诚信,那是难为人了。
郭靖这种老实人,或许都不信,遑论国师这种奸猾之人。
国师闻言却是更惊,黄药师先见而后登,与郭靖两人上了封顶,自己竟然丝毫不知,显然武功造诣不在自己之下,方才若同时向他出手,他面对三大高手,岂有活路?
一念及此,不觉背生冷汗,但又一想,风逸一个都没打过,还想那些做甚?
就听黄药师又笑道:“风兄弟事事求全,面面俱到,避实击虚,险中求胜,当机立断,着实了得。这位大国师武功盖世,声势煌赫,不同凡响,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国师如利剑一样的目光逼视着黄药师。
黄药师道:“可惜你的劲力运法一味刚猛,柔劲却不能有效控制,以至于武功宏大有余,细微不足,交手经验也太过欠缺,否则以你的武功,当世又岂能有人与你数十招见胜负?”
国师不由一怔,心一转念,霎时间气色灰白,紧咬牙关,浑身上下连连抽搐,痛苦之色布满脸庞。
所谓运劲发力,指的是内劲运用在刚猛和阴柔方向的成就。
内力刚猛发挥到极致为至刚,无坚不摧,无强不破,内力阴柔发挥到极致为至柔,可以无不恰到好处,无往而不利。
金轮国师被风逸数十招击败,并非武功境界差距太大,而是他运劲发力只顾一味追求刚猛,少了柔劲变化所以灵巧不足,又差了交手经验,所以他的实力与武功大为不符。
否则金轮国师密教巨擘、旷世人杰,又岂会被风逸几十招放翻?
不过国师武功之高,绝非寻常,郭靖刚才就在暗自琢磨,风逸轻功涵盖四方,拳打八方,内功又暗含无穷之力,倘若自己与之交锋,恐也胜算不大。
原剧情中的金轮国师刚出场,面对全盛郭靖,数十招就能见胜负,谁胜谁负,不言自明。
后来随着与郭靖、杨过、小龙女不停交手,才让他这个生平与人过招,从未超过三招的大高手,知道第四招后应该怎么打了,实战经验与受到的教训多了,实力也就有所提升。
可在蒙古大营,大伤元气的郭靖面对几大高手围攻,七成内力也能将他应付住,金轮国师武功不弱郭靖,实际上经验还是欠缺。
直到后来相继与李莫愁、周伯通、尼莫星等高手交手,又练成十层龙象般若功,才算让自己少了硬伤与短板,能与五绝过招了。
一句话,现在的金轮国师遇上哪个五绝,都只有大败亏输的份。
盖因五绝不但武功登峰造极,功力更为精纯,比如洪七公、一灯大师、欧阳锋,劲力早已刚极生柔,无可分辨。
亦或柔极生刚,例如黄药师、周伯通,轻飘飘的掌力却能有利剑刀斧之能。
他们的劲力施展出来,可以千变万化。至于金轮刚猛有余,柔劲不足,那是差了大火候,与人隔空以真力硬拼,弱点倒不凸显,但一旦与同级别高手近身缠斗,立马会败的惨不堪言。
国师一代宗师,听了黄药师之言,已知其意,但他极为自负,被人指点说教,也有些不是滋味,这才细细打量这个青袍老人,颇有潇洒出尘之致。合十说道:“老衲在蒙古之时,听说中原只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了得,今日见面,果然名不虚传。其余四位哪里去了?”
黄药师道:“中神通谢世已久,西毒、北丐、南帝行踪难觅!”
风逸一指郭靖,笑道:“这位郭大侠乃是北丐高徒,一灯大师也曾指点他武学精要,也是中神通师弟老顽童的结拜兄弟。”
国师见郭靖渊渟岳峙,气度不凡,便觉他仿佛比黄药师、风逸更为厉害,当即转身施礼:“善哉,善哉,没想到能与郭大侠在此相会,真叫老衲意想不到。”
郭靖拱手道:“惭愧!”
风逸笑道:“国师,这下你也该信我了吧?”
刹那间,静寂无声。
黄药师与郭靖心中明白风逸之意,他们虽说不赞成对方这种做法,然而风逸与国师交手之初,就直接道明用意。而他与国师缠绕相斗,其中经历的凶险艰难,可想而知。
他们既然作为旁观者,也就成了见证者,当下也只能不发一语,这是不支持也不妨碍。
国师面沉如水,沉默良久,冷冷道:“你要龙象般若功,让我回转西域,这二者只能有一,我还有话在先。”
风逸点了点头道:“你不能回转西域,这我早已料到,还有什么话!”
国师不禁一怔,道:“你早就知道?”
风逸笑了笑,可这笑容带着安慰,没有一丝讥讽的味道,说道:“国师,其实我知道龙象般若功之事乃是你密宗之事,你身为一派之长,你只要答应便可。
至于回转西域,你没法答应,因为你的门派信徒都在蒙古统治之下,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又岂敢擅自回转?”
国师应声一震,他没想到风逸连这都考虑到了。
因为的确如此,传授风逸龙象般若功,国师倒能做主。然而回转西域,却不能够。
此番他奉命对付中原武林,配合蒙古军灭宋,自己目的未成,独自回去,他可以不怕,
但密宗宁玛教在蒙古及西域之千百庙宇基业、千百信众弟子之安危,却不得不顾及!
国师不禁高叫:“那你为何提这个条件,是来消遣老衲的吗?”
风逸摇头道:“风某要消遣人,何必如此?只是你乃蒙古顶尖人物,天下难觅对手,今日我为了自己目的,放了你,无异于放虎归山,届时你若对付旁人,岂不是坑害他人?”
国师冷冷道:“居士又怎能不让我坑害他人?”
风逸微微一笑,说道:“简单,今日你将龙象功说了,我放你一马。这是第一个条件。
回转西域之事,我也不强逼,但从此以后出手,只能主动对付中原五绝与郭大侠。或者你什么时候打赢我,这约定就作废,这是我的让步,也是我的诚意!”
黄药师与郭靖对视一眼,国师冷哼道:“你不让老衲对不如自己的人出手,你自己是不是也是如此?”
风逸眉头微蹙,望了望天,淡淡说道:“今日若是你我易地而处,我的性命操于你手,你说什么当然就是什么了!”
国师的脸上阵红阵白。
风逸低头注目国师,冷冷道,“国师,今日你我乃是君子协定,你若老实,你败在我手上,做了什么,我都可以不宣扬。
你依旧是那个天下无敌、受人尊崇的蒙古大国师。否则的话,呵呵……”
风逸心思缜密,做事从来都是未雨绸缪,一步三看,再加上有先知优势,自然将人物性格也都利用到了极致。
他深知原剧情中的金轮国师本来抓了郭襄,意图要挟郭靖黄蓉。
后来却觉得对方冰雪聪明,心地又好,动了收徒之念,好说歹说,才达成目的。然而蒙古久攻襄阳不下,忽必烈便欲在城前当众虐杀郭襄,以沮郭靖守城之志。金轮国师坚决不允,大骂忽必烈的使者,盛怒之下,发掌击死一人。
国师携了郭襄,即日便欲离军远去。
忽必烈亲自过来致歉赔礼,此事更不再提。然而其后蒙古大汗蒙哥率军攻打襄阳无功,亲自下旨,命构筑木台,将郭襄绑上高台,逼迫郭靖降顺。
国师心下虽大为不忍,顾及其密宗宁玛教在蒙古及西域之千百庙宇基业、千百信众弟子之安危,也只得顺从。
所以风逸明知他不会同意第二个条件,那就退而求其次,既给国师一个台阶,也能绑缚金轮手脚,至于他不答应,或者反悔。
风逸有的是办法治他!
国师心思明锐,自然知晓风逸的言下之意,吐出一口长气,缓缓说道:“这事,你们要烂在心里,一个字也不得吐露。”
风逸冲口叫道:“好,我答应你。”
黄药师与郭靖就要走开避嫌。
就听风逸笑道:“不用!
大家今日相聚,乃是缘法。
我这人就是对各种高深武学颇为好奇,也没有势在必得的意思,金轮国师既然讲气度,我也不逼人太甚,更不小气。
国师只消将龙象般若功讲上两遍,我能记多少记多少,绝不听第三遍。如何?”
金轮国师、黄药师、郭靖脸上,均浮现起了不可思议神色。
国师皱眉道:“你又有什么诡计?”
风逸哑然失笑,摇头道:“没有诡计!”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