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为了林朝英走出古墓,也可以为她一言,出家为道,虽说这也非林朝英本意。
然而王重阳能够尊重她的意愿,这也是难能可贵的。
换了风逸,这桩桩件件他估计做不到。
最起码现在做不到。
李莫愁见风逸大发感慨,却是不以为然,冷笑道:“王重阳念念不忘输给我婆婆,临死留下遗法,仍是为了克制她!如此争强好胜,算什么男人,有什么可惜的。”
杨过等人也颇为赞同。
风逸淡淡道:“在岳武穆尚且失败的时局,一介书生可以弃文从武,矢志收复中原,他能不争强好胜?”
众人皆是一愣。
风逸环视四周,又道:“你祖师婆婆既然喜欢这个人,就应该了解这个人。她了解不够,也可说缘分不够,怪不得谁!
但你们不该以此置喙于他!
就说一句,适才杨过让龙姑娘做什么,她能顺着对方,可你祖师婆婆就做不到。
况且今日没有王真人的这份好胜心,你我被困,均难脱身,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
李莫愁小龙女身为古墓传人,还要靠重阳遗刻方能救命脱身,听了这话,不禁锐气尽消,暗生惭愧,低着头默不作声。
李莫愁想到祖师婆婆悲惨凄凉的一生,她不禁感同身受,双目潮红。
风逸看到几人神情,也觉出言太过,可他本就性情古怪,忽而从容温和,忽而残忍暴虐,尤其随着他杀人越多,这种性格更为突出,
这话既已出口,也懒得挽回,说道:“这些武功博大精深,想要有所成就,至少得三年五载,我们还是住上几天,等你们学会这上面的武功,我们再出去吧!”
风逸拥有系统,有了武学法门,靠加点就行,随时可以出墓。
这几人却得靠脑子牢记,当即点头同意,将重阳遗刻诵读数日,记忆无误,几人这才决定出墓。
但墓中的重阳遗刻仅为对付玉女心经的法门,只为《九阴真经》的一小部份,最重要的梵语音译总旨秘诀更加不知,是以众人所学,比之郭靖、黄蓉毕竟尚远为不如,但除了风逸另外几人均是不知了。
这天几人练功完毕,小龙女携着杨过的手,走出石室,几人紧紧跟上,一步也不敢远离,只觉小龙女龙游蛇行,时快时慢,曲曲折折地在墓道中穿梭,脚下渐渐潮湿,心知早已出了古墓,在暗中隐约望去,到处都是岔道。
风逸暗暗庆幸,这要是让自己找,得猴年马月才出得去。再走一会,道路奇陡,竟是笔直向下,若非五人武功均高,早已滑倒摔落。
下降了约莫半个时辰,道路渐平,湿气却也渐重,到后来更听到淙淙水声,路上水没至踝,越走水越高,自腿而腹,渐与胸齐,几人以闭气秘诀,潜入水中。
当年王重阳将石墓地下仓库建于山上一条小溪之旁,将小半条溪水引入墓中,墓中居者以溪水供饮水烹饪之用,此外洗涤洁净,皆赖此溪水。
小溪源自高山,流泻而下,墓中用后,稍停片刻,溪水流泻,又归澄清。
这时小龙女引导杨过、风逸、李莫愁等,经由此小溪通道从墓后脱出,须得钻进地下潜流,方至平地。
溪水流至地下潜流后,与别的溪流会同,水流增大加深,水声轰轰,虽为地下潜流,声势仍足惊人,李莫愁与洪凌波虽会闭气,却都不识水性,受潜流一冲,立足不定,都浮身而起。
风逸内功深厚,也会游泳,一手抓住一人胳膊,李莫愁虽武功精湛,在水中无所依凭,此刻也不免惊慌无已,直接用另只手紧紧抱住风逸腰间,洪凌波也是一样。
饶是风逸内功了得,也顿觉吃力,可他对此很是无奈,生怕挣脱之时呛水,也就由两人抓着。
五人在水底拖拖扯扯,行了约莫一顿饭时分,虽都依法闭气,仍觉气闷异常,时时须得到水面呼吸几口,渐渐支持不住。
除了风逸,四人都喝了一肚子水,幸差水势渐缓,地势渐高,不久就露口出水。
又行了一柱香时分,越走眼前越亮,终于在一个山洞里钻了出来。
只觉凉风习习,吹在身上,好不寒冷,这一出惊心动魄,胜过与高手过招,杨过小龙女等固然精疲力尽,风逸此等内力,也是不胜困倦,背靠圆石,打坐炼气。
过了一会儿,东方微白,晨曦初露,风逸长吐一口气,终于张开双眼,看见四人还在打坐,自行走了出去。
就见四面古木森然,大山宛然在目,横贯东西,纵横蜿蜒,日光一照,真是流光泛彩,
风逸只瞧得襟怀疏朗:“这终南山如此气象,真不愧是洞天福地!若能与心爱女子隐居于此,倒也是人生乐事,可惜啊,可惜!”
正自揽风赏景,感慨万千,忽听一个声音幽幽说道:“你下步打算如何?”
声音娇媚耳熟,风逸应声转头,就见李莫愁默默望来,晨光之中,她这素净面庞显得瑰丽无匹,一双剪水眸子晶莹剔透,更是荡人心魄。
她功力深厚,远在小龙女杨过洪凌波等人之上,恢复的更快。
风逸对于这个女人,感情是极为复杂的。
明知她作恶多端,却又觉得她辜负了上天给她的硬件,也辜负了自己这一身本事,即可恨又可怜。
以风逸的性格为人,若非李莫愁的一身血债,只冲她的样貌,早就主动出击,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了。
可惜,现在却没了这缘分!
风逸怔怔的望着她,心中思潮起伏,李莫愁也同样看着他,心中百味杂陈,又想大哭,又想大笑,她也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个男子。
风逸见她眼放异色,只觉不妙,拱手笑道:“李大美人,我的打算,就是希望不吝赐教五毒秘传!”
李莫愁脸色一变,怒道:“风逸,我可明白你了,你要五毒秘传是假,为了九阴真经是真吧?”
风逸笑道:“不错!”
他目的已成,也不隐瞒,目光一转,就见杨过小龙女也一同走出了山洞。
但觉小龙女站在日光下,越发美丽,恍若仙子落尘,这一身素衣,显得通身光彩夺目,令人不敢逼视。
李莫愁啐道:“臭小子,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风逸笑道:“我在想你没得传衣钵,是不是你师父觉得没有师妹好看。”
李莫愁的脸色白了又红,死死盯着风逸,
最打击人的,永远是真话。
李莫愁自负美貌,可她也不敢说比师妹更美,虽说师父传授衣钵,跟美貌压根没关系,这话却让她无法辩驳。
但见风逸仍旧嬉皮笑脸,李莫愁只好说道:“五毒秘传,我不给你了!”
风逸笑道:“你老实,我也老实,你不老实…”他住口笑了笑。
李莫愁知他言外之意,想到这人漠视一切,只得断了邪念,哼了一声。
小龙女冷眼旁观,心里好不惊奇。
她知道这位师姐武功了得,狡猾多智,性子高傲倔强,谁知遇上风逸,却是束手无策。
让她觉得自己对师姐的认知,都有所偏差了。
“呵呵……”
小龙女一转眼,忽见杨过正在偷笑,不由瞪了他一眼,杨过忙又收起笑容,故作正经。
他最喜欢看李莫愁吃瘪了。
这时洪凌波行功完毕,也走了出来。
风逸向杨过小龙女说道:“此番相会,在下受益匪浅,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时此地,就此别过。”
杨过很是不舍道:“风兄,你去哪里?闯荡江湖么?”
风逸道:“我先下山养伤,待伤好以后,是不是走江湖,还是未知,毕竟现在的江湖没意思了,有志向的都在抗击蒙古,其他的碌碌之辈,都不足一哂!”
“抗击蒙古!”小龙女李莫愁洪凌波早知道他的心思,杨过却是第一次知道。
杨过想了想,拱手道:“好,来日或是有缘,能够重会,你我再把酒言欢,以叙别情!”
风逸拱手道:“好!”长袖一拂,拐杖一顿,转身就走,洪凌波与李莫愁随后跟上。
就听小龙女对李莫愁道:“师姐,师父一直盼你悔改,望你好自为之!”
李莫愁脚下不由一停,默默回想,这多年来自己手下死伤无数,哀叹一声:“师妹,你得记住,要是哪一天你男人对你的神情如果突然之间变了,本来十分亲热,爱得你要死要活。
忽然间他对你生疏了、客气了,那便是他变心了。你一时瞧不出来,却要加意提防,且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万万放他不过。”
小龙女微微一笑道:“多谢师姐提醒!”
“失败的经验,你可千万别信,你心里有什么疑问,有什么想法,需得亲自与爱人沟通,不要自己瞎想。”
就见风逸带着洪凌波又走了过来。
李莫愁气闷万分,她仿佛做什么都是错的。
就听风逸对杨过道:“杨兄弟,你跟我来。”
杨过随风逸到了一处偏僻之地。
风逸沉吟道:“你我相交一场,我说两件事,第一,这地方你与龙姑娘不要久呆
其二,你若是真的喜欢龙姑娘,想娶她为妻,如果踏入江湖,最好不要对人说她是你师父,尤其是你郭伯伯。”
杨过不料他说出这番话,微觉征忡,问道:“为什么?”
风逸道:“第一件事,是因为全真教弟子对于你敌意很大,你最好避避。
第二件事是因为你不认小龙女为师,再娶她为妻,能够为你们与你郭伯伯一家省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杨过扬起脸来,隐隐透出傲气:“我练一身武功,莫非怕全真教吗?我偏要住在这里!
至于师徒不许结为夫妻,又是谁定下的规矩?我偏要她既做我师父,又做我妻子。”
风逸知道杨过之风,注目远处,幽幽道:“你既然喜欢龙姑娘,就该为她考虑一些。
你只是想着自己怎样,图一个爽快,可她呢?她要是因为这些,忍受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亦或者不想让你承受这份压力,想不通了,跑路了,遇上危险了,你固然后悔莫及,她也备受伤害,这不是一个爱人该有的做法。”
杨过听了这番道理,心下凛然,徐徐点头,叹道:“你果真不爱洪凌波。”
“何出此言?”风逸双眉紧皱。
杨过说道:“你能这样劝我,做事又何以不顾她的感受?”
杨过只是见识少,但谁也不能忽略他的聪明。
风逸沉默良久,徐徐说道:“你说的对,这是我的问题。”拐杖一杵地,飘出数丈,瞬间不见人影。
杨过对风逸此举,暗暗觉得奇怪。
其实风逸说这些,无非是他明知小龙女就是在这里失身的,虽说他将已经甄志丙处置了,可谁知道他会不会继续偷窥?
况且原剧情中他办事,赵志敬可是一直在旁观摩的。
或许这一次换人了呢?
再则不要让他认师父,也不是风逸多管闲事,而是杨过这人,有些时候是真没法说。
你要说他一直说既要有认师父,娶妻子的壮志雄心,也就罢了!
可他不是!
杨过在原剧情中遇到洪七公,人家问他,你师父是谁,杨过都能想到小龙女要做他妻子,不做师父,所以说自己没师父。
结果在英雄大会上,先是羡慕洪七公受人尊敬的威风,遇上霍都等人捣乱,又跑出来扬言小龙女是自己师父。
他是出尽了风头,惹得人人佩服,后来因为一句凭什么不要我娶师父为妻,结果弄了个不欢而散,乃至于后来小龙女跑路受伤,被公孙止捡漏,他自己中毒断臂的悲剧。
这一系列苦难下来,杨过才认了这茬,遇上小龙女就开始叫龙儿了,也不叫姑姑了,更加不去问我凭什么不能娶师父的话了。
杨过要如面对洪七公时一样,说我没师父,反正他也没叫过小龙女一句师父,好多悲剧就不会发生。
风逸得了大好处,临走就想帮帮他,至于他听不听,风逸也就管不了了!
这叫尽心则可!
风逸做事从来只求心安。当下就是洪凌波的问题了,他得与之好好谈谈。
自己有什么毛病,能接受,就继续。
若是接受不了,那就只能分开了。
反正这么多年了,他的问题,估计也改不了。
风逸与李莫愁、洪凌波步行出山,在镇上客栈各自要回自己坐骑,李莫愁骑马,风逸与洪凌波骑骡子。
不时经过村庄,多有人去室空,墙倒屋塌,破烂不堪的景象。
蒙古灭金,此时的中原北方当真是满目疮痍,风逸喟叹一声,知道这种境况,马上就会席卷江南繁盛之地。
三人转到一条大路上来,不知走了多久,突听前方岔路传来一阵马蹄车毂声响,只见数十名蒙古士兵手持长矛大刀,押着几辆囚车走过。
每辆囚车里都捆绑着一些满脸血污的汉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后面几个络腮胡子的蒙古军官骑马在后跟着。
几名小军看见三人,当即舞起长刀,驾马吆喝着,朝三人冲将过来。
风逸知道如今的蒙古人自以为天生高汉人一等,看到女子又岂能不来?
尤其美貌女子。
况且蒙古统治中原后,那是汉人最为黑暗的时代,不知有多少特权法令都是体现汉人低下,蒙古人高贵的意思,
风逸对此,那是深恶痛绝。当下腰间一摸,迎风一抖,手中已经多了一柄血刀,刀锋一指,纵声长吟道:“僵卧荒村不自哀……”
拐杖一杵,身子从驴背飘落,疾似脱笼之鸟,血影纵横,这四名小兵直接被砍为数截。
“尚思为国戍轮台!”
这首陆游诗,风逸念一字,手中血刀就收割一条人命,他身法滑如潜渊之鱼,蒙古士兵刀枪不及上身,已经毙命。
血刀刀法本就以狠辣著称,风逸对于蒙古人那是毫不留情,出刀狠毒绝伦,刀刀见血,决不落空,
霎时间只听惨叫四起,残肢断臂好似落叶纷飞,鲜血便如雨下。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待风逸这一首诗念完,数十名蒙古士兵已经被他屠杀殆尽,囚车也被砍烂,车里的人,也都跳了出来。
风逸返回驴身,嘚的一声,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继续骑驴赶路。
这群被囚之人固然没见过这种事,就连李莫愁久经江湖,见他倏忽间杀了数十人面不改色,也觉心寒。
洪凌波更是第一次见风逸如此暴虐残忍的一面,她突然觉得自己师父这个魔头,与他一比,显得都是好人了。
李莫愁与洪凌波对视一眼,跟了上去。李莫愁定了定神,问道:“你就非得与蒙古人做对?”
“做对?”风格横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就当是做对吧,如果可以,我愿杀尽杀绝!”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