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便可乘虚而入,但这一刹那,也不支持杀死风逸,能伤他就不错了。
这“血刀刀法”本来就是声东击西、诡谲异常,何况血刀老祖蓄势而发,风逸猜测失误,让既不能,解更不及。刀锋近身之时,只得将心一横,嗔目一喝的同时,血刀老祖这一刀也正中腹部。
只是刀尖所至又韧又滑,浑不似刺在血肉躯体之上,对此,血刀老祖早有预料,可他将全身最后的劲力都汇聚在了刀尖上。
为的是将这一股尖锐劲力,打入风逸的丹田,好让对方受伤。
风逸只要伤了,今日也会与自己一个下场!
这里可是荆州!
而且在这群江湖人眼里,风逸的脑袋比自己还值钱。
这才是血刀老祖的陪葬方式。
可那一股劲力究竟是释放了出去,还是没有,随着风逸一声大喝,血刀老祖糊涂了。
他本就受伤之身,刚才几招又榨干了所有内力,被震的实在是有些晕了。
只这一愣神的功夫,就觉右臂肘间一凉,一股鲜血直喷长天,从而落到了如今这般生死不由己,备受羞辱的地步。
而两人最后交手,招式玄奥,一发便收,从未实接一下,两人相隔咫尺之距,襟袖飞扬的同时,还有戚芳身子阻挡,旁观之人自然不知其中的玄机。
看到的就是,风逸完好无损的站着。
血刀老祖断了一臂的躺着。
风逸被血刀老祖骂,也很是淡定道:“磕几个头而已,就能不扒你衣服,这又不吃亏,而且说不定宝象,凌知府就躲在暗处看着呢,拖延时间,你说不定还能活,这不丢人!”
血刀老祖恨得牙痒,却已经山穷水尽,无计可施,只能眯起老眼,眼缝里透出光亮:“风逸!”咬牙阴笑道:“人若无信,不知其可。
你说不杀凌退思誓不为人,不也是个笑话吗?还是你现在已经身受重伤,故意装腔作势,好让凌知府不敢对你动手!”
风逸眼内精光一闪,嘿然道:“对啊,我就是装腔作势,你可得瞧好了。”
血刀老祖忽然感到红光耀眼,嘴巴一痛,血光闪动,噗噗噗噗四响,四肢顿时一凉。
只一瞬间,血刀老祖便成了一个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视的样子,唯有双眼瞪圆,满是恨意。
因为血刀老祖的舌头被割了,手脚也都从身体分离出去,鲜血流了一地。
过了那么一刹那,血刀老祖痛觉袭遍周身,发出呜呜的惨叫,在血泊里疼的死去活来,左右打滚,想要自杀都做不到。
他总算尝到了,原剧情中水岱被他割断双腿时的痛苦。
尤其风逸出手太过不可思议,他向血刀老祖嘴巴、四肢各出一刀,招式虽然平常,可这五刀收发之快,宛若一刀,竟无先后之别。
饶是众人都知血刀老祖一生作恶多端,心计阴毒无比,死有余辜,这幅惨象也实在太过可怖,不由得齐声惊呼了出来。
戚芳刚好悠悠醒转,听见血刀老祖惨叫,转眼一看一个血丝呼啦的肉团,又险些吓得晕过去了。
风逸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怎的,也居然连续打了两个冷战。
尤其是那打冷战的动作,像极了男人们撒完尿后的最后一个动作。
风逸幽幽道:“我还是心软,让你走街过巷,还是不忍心啊!”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风逸与血刀门这一场大战自万家开始,变幻莫测,有如九曲黄河,双方斗智斗力,精彩纷呈,如今随着血刀老祖成了这幅鬼样子,总算尘埃落定了。
可风逸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走了回来,低下身子,隔袖按住血刀老祖身子,用血刀割开血刀老祖的衣襟。
众人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这是真要剥开血刀老祖的衣服示众吗?
风逸挑开了血刀老祖的衣服,只有银子之类的无用之物,没有找到想要的,心想:“血刀经这东西,他早就纯熟无比了,自然不需要带在身上,恐怕在他的徒弟身上。
他妈的,也不知道是在那几个死人身上,还是宝象这个活人身上,亦或者他们这次来压根就没带呢?”
风逸沉吟间,眼珠子一转,缓缓起身,将血刀往肩膀一扛,朝着言达平走了过去。
言达平不禁哆嗦一下,艰涩说道:“风大侠,我,我……”
风逸伸出左手,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目光不胜倦怠,说道:“希望你以后也能像今天一样!”
一时间,言达平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唯有不胜感激。
风逸左脚抬起,落下之时,已然跨过数丈,到了人群边缘,众人识趣退开,让开了一条路。
风逸肩扛血刀,昂首挺胸,步行而过。
一人毅然说道:“风大侠,江湖人管江湖事,降魔卫道,人人有责,我等愿追随阁下之后,为天下武林竭尽绵薄,直捣血刀门贼巢!”
“不错!”
一个青衣汉子也跟着说道:“风大侠,当年我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子,被血刀门所害,我等惹不起他们,又为了名声,三缄其口。
今日你诛杀血刀老贼,为我家报此大仇,在下不才,愿追随左右,牵马……”
几人义形于色,话也感人,然而风逸不等他们说完,将血刀往腰间一缠,哈哈一笑,声若龙吟,倏然间已经远在十余丈外。
众人见他身子轻飘飘的,有如一朵白云随风而散,点尘不起,轻功之佳,前所未见,不由怔了半晌,今日方知何谓高手!
有人看了看还在血里哀嚎的血刀老祖,摸起了下巴。
怎么利用这个废人,让自己扬名而又不贪天之功呢?
言达平瞧着风逸远去,心中的震骇无以复加,没人知道,风逸拍了拍自己肩膀,他就感觉一股暖流涌走全身,丹田一热,以前失去的内力,全都回来了。
他在万家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被风逸拍了一掌,提不起内力,以为自己已经成了废人。
谁知此时相见,不但内力尽复,仿佛更胜以往。
风逸做事从来都是谋定而动,尤其又有先知优势,自然将未雨绸缪运用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他已经意识到了血刀门中人,就在此地。
抽打戚芳脸颊,其实是障眼法,就似裹之泥灰,让她失去色彩,贼人也就没了兴趣。
废言达平,也是一个道理。
他本就了解原剧情中的言达平对狄云感官很好,那么让他随着二人离开,也是一份保险。
毕竟狄云与戚芳两个没出过门的人,就是没有血刀门的人加害,自己也未必能回到湘南老家。
故而那一掌,只是利用神照功压住了言达平的内力,不用一天,他就可以恢复内力了。
至于风逸出手让言达平恢复内力……
言达平自己都懂。
这一切皆因血刀老祖劫持戚芳时,他也拔剑出手相护了。
霎时间,言达平眼波恍惚,他好像懂了那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又想到,昔日自己倘若如此,师父或许早就将神功传给自己了。
而狄云也是抿起嘴唇,脸色甚是黯然。
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什么资格去找风逸报仇。
他不是傻子,这时也明白过来了,血刀门是奸淫掳掠的门派,师妹落在他们手中,那是什么结果?
狄云注目师妹,长叹了一口气,将师妹抱了起来,放在了蓬车上,躺在了戚长发身边。
戚芳咬紧牙关,强忍痛楚,看了身边的父亲一眼,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
她知道,今日之后,这杀父之仇,她根本没资格报了!
她也懂得事理。
风逸追逐血刀僧,让自己被挟持,可以对她产生愧疚,但她却不能奢求对方救她!
人家这一出手,就是江湖上说的一命换一命了。
……
风逸起初奔走奇快,穿过一条长街,几个起落,拐进一条小巷后,脚下也就慢了下来,
刚走到巷中,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手扶墙壁,“喀”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挣扎着靠在墙角,面如金纸,一动不动了,心中暗想:“血刀老祖不愧是血刀老祖,厉害,厉害!”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