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何苦执着?”
陈伯终于直起背脊上前,浑浊老眼盯着青石板上渐散的烟尘。
“此子周身血煞凝而不散,眉间隐现刀兵之气,明显是经历厮杀而来,这种人性子野,目无法纪,轻视王法,若是稍有不如意,兴许能干出胆大包天之事。”
池素问微微摇头:“陈伯,他天资极好,若能提前招揽的话,兴许未来会有一尊至少洗髓境的宗师出现。”
陈伯嘴里哈哈了两声。
“小姐,洗髓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大周数万万人口,如今洗髓境的宗师高手,又有多少,像这种浪迹江湖的,说不定哪天就死在路上。”
她望着天际聚散的流云,喃喃如自语:“如今坐镇岳州我池家漕运的,又是谁来着?”
长街尽处最后一声马蹄恰在此时消散,混着早市叫卖的市声,将某个未竟的答案揉碎在五月春风里。
徐云帆自然不会后悔,若真一口答应,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哪还有什么上升空间。
宗门还好说,像池家这种世家子弟,没有血脉联系的话,做什么都束手束脚,说不好最后还拿你出去顶锅。
徐云帆一路疾驰,胯下烈马嘶鸣。
路上虽有些小插曲,但也被他随手解决,一直到沧州州城翠波城,眺望着出现在视线的城池。
徐云帆勒马于烟柳长堤,百丈城墙浸在翡翠色的湖光里,青铜匾额“翠波“二字泛着湿润的幽芒。
瓮城水道上漕船破雾而来,船头鸬鹚振翅,不时钻入水中,浮出时嘴里叼了一尾鱼。
来往商贾不少,行人安详平和,隐约间耳边还能传来稚子玩耍的欢声笑语。
这里,和陷入战火,千里无人烟的梧州简直天壤之别。
翻身下马,牵马进城后,徐云帆终于再次看到了长风酒楼屹立在城中心一角,街边柳絮正掠过酒旗上金线绣的“长风“二字。
他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伙计,照看好马,喂上等草料,要二楼一雅间。”
“得嘞,二楼雅间一位!”
迎面走过来的是名独臂伙计。
“客官这匹鳞马养得精细。”
他捋着马鬃,极为喜爱,问道:“客官可要后槽添三两苦艾,半钱龙血竭?”
“你看着加便是。”
上得二楼雅间,二楼雕槛窗推开半扇,恰将揽月阁檐角收入眼底。
跑堂端着菜盘掀帘而入时,菜盘上面青瓷海碗里卧着条三尺长的银鳞鱼,跑堂屈指弹在碗沿,鱼身应声裂作百片,每片鱼肉都裹着薄如蝉翼的冰晶,是翠波湖底十年方能长成的雪蛟鳟。
第二道菜上来时,炭火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焦褐肉排上斜插着半截断角,断面年轮密如星斗。
两道异兽肉的菜肴,价值不菲,加上桌子上其他菜肴,便要了徐云帆近九十两。
但吃得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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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