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8章 癔蛊加深;气吞山河,赳赳老秦(求追订~)
可防藏气境一击。
伍丰登顿时欣喜,拱手道:“够用够用,多谢将军抬爱!”
这幅银丝软甲约莫五六斤重,隔着中衣穿在身上凉丝丝的,材质尚不明晰,不过伍丰登能清楚感觉到其中隐含的莫名能量,显然并非凡物。
随即告别,回到营帐中,青黛正裹着被子沉睡,今夜的折腾让她很是乏累,鼻尖上浮着鼻涕泡。
“娃呀,这姑娘长得真不赖。”
女魃翘腿坐在他肩头,而后露出一抹狞笑:“你说要是把她脸皮剥下来,戴在为娘脸上可好?”
伍丰登深深吸了口气,转身走出营帐。
“你该不会是不忍心吧?抬头看看娘啊!”
“不只是她,还有道家姜祈雨那个小丫头,为娘也会把她的脸皮剥下来的!”
“还有你身边所有人,我都会一个一个找过去,让伱们在地府团聚呀哈哈哈!”
“娃呀,为娘好疼你~”
也许是药效越来越深,伍丰登只觉自己幻觉症状更重了,女魃宛如真人般愈发真实,且无处不在。
时而伸手拨弄,时而冷不丁地出现惊吓,就连他换衣服时那张惨白的脸都会从裤裆里腾起……
那尖厉的笑声惊悚而挥之不去,这一天下来简直让他精神都接近崩溃。
后来无奈之下,他终是与青黛说了女魃的事情,询问医家对此有何办法。
青黛自小熟读医术,很快就识出了伍丰登所中乃是“药蛊”。
自古药毒不分家,一些习性特殊的蛊虫会依赖于药物而生存,由此便有些人专门用药育蛊。
这种药蛊既有药物原本的疗效,而且蛊虫也会随着药力完美地融合到宿主身体,从而达成蛊主的目的。
听到这里,伍丰登也是渐渐明白过来。
女魃那日所为,之所以不立即将自己杀死,说是不喜欢血淋淋的身体,实则就是在等药蛊发挥作用,随后再将自己弄死。
否则一具尸体是无法孕育蛊虫的。
“伍公子,现在蛊虫已经随着药力融于您的身体,欲想根除的话极为困难,我是没办法的。”
“不过好在这蛊虫似乎是刚植入药丸中不久,并没有成长起来,所以一时半会无法伤害您的身体,至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青黛仔仔细细诊断之后,方拔出银针,小脸很是凝重。
伍丰登问道:“有什么办法能根除么?”
她想了想,说:“目前我尚不清楚这是何种药蛊,所以没办法开方子。若想根除,只能从老妖婆那里拿到解药,或者说……用静心湖湖水。”
“你们医家的静心湖?”
“嗯嗯。”
青黛点点下巴,娓娓说道:“静心湖乃是一些水性药材的孕育地,经年累月之下,湖水具有疗伤之奇效。”
“您的蛊虫虽不知种类,但只要是蛊,泡在湖水中都可净化。”
“不过静心湖乃是医家之根,古往今来医家都极少有人能使用,外人更是没有资格,就连当年的武安君白起去求水,也被拒之门外。”
“您并非医家人,我也……只是普通弟子,想要使用几乎是不可能的。”
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立派之根,譬如道家与阴阳家,根源便是上古扶桑;儒家立派之根,则是周礼古鉴。
而医家便是静心湖,这一堪称神水的疗伤圣地,据说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
伍丰登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蓦地眼中闪过些许冷光,旁边青黛觉着了瞬间被吓到。
“公子!您可千万别打静心湖的主意!”
“医家虽不擅武力,但依然在这千年中屹立不倒,江湖中地位特殊,每门每派,各国王室都是尊敬有加。”
“您若想动硬的,怕是全神州都会拿您当贺礼。”
天真的他以为伍丰登要强攻医家,夺静心湖,可让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淡淡笑笑,道:“放心,我没打算得罪医家。”
“既然静心湖指望不上,那就想办法在三个月内从女魃身上找解药,相比之下,还是这个更现实一些。”
当年武安君白起都无法讨得,他这小卡了米就更别说了,还是从女魃身上找机会更有希望。
青黛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起伏的胸脯:“您可吓死我了。”
“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希望,您若是能找到一种从未被记载在医术中的药材,或者有记载,但从未被人真实发现过的,携之就可以使用静心湖湖水了。”
“正所谓未知即学识,学识无价。”
伍丰登闻言倒是颇为敬佩,没想到这时代医家秉承的理念还如此科学,钱权地位皆是俗物,唯有学识才能入得了他们的眼。
“那你说说有何药材是记载过,但从没出现过的。”
青黛沉思片刻,随后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说道:“有不是少呢,《本草经》中有蔚蓝香蒲,赤龙胆,李淮木,绛珠瑶草……”
她足足说了十八种,伍丰登都一一记下。
“你把这些药的样子都画下来吧,我随身带着,也有个准备。”
“嗯好!”
虽然这些从未被人发现过的药材伍丰登也不大可能遇到,但多个希望也总归是好事。
随后青黛除了将这些药草记下之外,还教了伍丰登一种安神之法《清心咒》。
这无法根治他的幻觉症状,但每日练一练也可以帮他缓解。
如此又过三日,伍丰登这天傍晚刚练完清心咒,便被郭焕叫去了城主府。
是韩非到了。
情况果然如同秦国所料,在提出以南阳交换韩非之后,韩王那边便毫不迟疑地将应下,派来了五千卫士将他送来,并紧随其后二十万大军驻扎在十里外,准备接下南阳城。
但他们终究是天真,五千卫士一入城,便被埋伏好的秦军一举围住,反抗者尽杀,俘虏了绝大部分。
伍丰登一进城主府,便见章平大摆酒宴为韩非接风洗尘。
多日不见,韩非比上次见时要消瘦憔悴许多,原本俊美无比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只有那把金属折扇扇动时鬓发浮起,才有了往日几丝潇洒倜傥。
“伍兄!”
见伍丰登前来,他终是露出一笑。
前者先对章平等人拱手施礼,方入座韩非身边,低声说道:“看起来你最近过得不太好?”
他抿着嘴,苦涩道:“在新郑大牢待了些时日,算是……唉~”
“大牢?你身为王子,怎会入狱?”
“王子又如何,与他们政见不一同样是拗不过的。”
韩非说着多有自嘲意味,旋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善烈酒的他此时竟也如同喝水般平静。
“你也是受苦了。”
伍丰登稍加感慨。一个国君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得扔进大牢,可见他们的父子关系着实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