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奕看着她无声地笑了出来, 朝前抱住她, 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容茗达的话, 苏奕闭着眼声音轻轻的。“谢谢,谢谢你能来, 姐姐…我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容茗达怔了片刻,尔后也缓缓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抱住她, “新年快乐,苏奕。”“新年快乐,姐姐。”长林路生茂花园,3栋2302号。樊一欣吃下最后一盘饺子,再也吃不下,她站在窗口看着不知在哪放的璀璨烟花,将黑夜都染上颜色,她仰头看着,忽而扭头对舅妈说:“舅妈,我朋友有事找我,我今晚能不能……”“有什么事非得大过年的时候做么。”舅妈嘟囔着,看到樊一欣的可怜眼神,哎哟一身挥手,“行了行了,看不得你这小样,快去吧,早点回来啊!”“好好好!肯定的!”樊一欣灿烂一笑,冲到客厅,把长羽绒服穿在身上,蹦跶两下就出门,下楼的她坐上自行车,向平安路的方向骑去。平安路427号。梁言盖上笔帽,她站起来,座椅发出略带刺耳的声音,她浑然不顾地转身拉开门,对喋喋不休争吵的两人,冷静说:“这次国集我一定会参加,字我已经签了,费用不需要你们担心。”梁妈大惊:“你…你哪来的钱啊,言言你可不要做坏事你……”梁爸大怒:“好你个臭丫头,你手上藏了多少钱,都给老子交出来!”梁言一言不发的从他们中间走过,伸手推开防盗铁门,门口的樊一欣冲她露出大拇指和粲然笑容,她跳坐到樊一欣自行车的后座,梁爸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忙着跑到门口想抓住梁言。“抓稳咯!”樊一欣倾身,猛踩脚踏,自行车弹射起步,与梁爸张开的手恰好错过,梁爸愤怒的站在原地朝她们怒吼:“梁言———你敢走,以后就别认我是你老子!”梁言回头看他,梁妈在此刻也站在梁爸身边,捂着嘴,满眼泪水,梁言抓着樊一欣腰间衣服的手指缩紧,最后她决然扭过头看向前方。呼啸的寒风从耳侧刮过,梁爸的话樊一欣也听到了,她加快脚蹬的速度,本想开口安慰梁言,身后却传来她的低声。“樊一欣,我解放了。”“什么?”风太大,樊一欣没太听清,她大声地问。梁言发出笑声,这次她的声音足够坚定,足够清晰到樊一欣听见。她说:“樊一欣!我、梁言、我说我解放了,我自由了!我自由了!”樊一欣抿唇,无声地笑了起来。腾山山顶。昏暗无光的毛毯里,气息被烘热,林翠翠仰头,怔怔看着垂泪的徐缘。她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徐缘,这样…这样显而易见的脆弱,这样悲恸,这样宛如捧在手心里易碎的瓷器,被人轻轻一碰,便会粉身碎骨。晶莹的泪滴滴落在林翠翠脸颊,顺着侧脸滑到耳垂,徐缘的眼珠颤动,盯着她的唇低下头,然后——然后将头埋进她怀里,无声地哭泣。林翠翠伸出舌尖舔到唇边滴落的泪,苦,真的好苦,苦到林翠翠伸出手,抚着怀中少女的后背,低声说:“我爱你的,徐缘,我会爱你。”如果没有人爱你,那我会爱你。记忆里刚出生的嚎啕大哭的婴儿,到抱在怀里会盯着她咯咯直笑的小孩,再到十几年后,对她的冷漠抗拒,林翠翠好像一步步看着徐缘,逐渐封闭内心,逐渐像一只刺猬,用尖利的锐刺对待别人,用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林翠翠不知道,为什么徐缘会和周虞、和自己这么争锋相对。直到现在,她好像才明白。其实徐缘想要的,只是一份爱,只是一份…简简单单的,对她的爱。林翠翠眼眶湿润起来,她抱着徐缘在自己怀里,胸前的布料被徐缘的眼泪打湿,这个女孩连哭起来都那么安静,安静到林翠翠开始心疼,开始心软。两人相拥着入眠,半日过去。林翠翠是被下午黄昏的亮光闪醒,她迷蒙地捂着脸眯眼看去,背对着她坐在帐篷边的少女侧头,露出半张冷淡笔挺的侧脸轮廓。“你醒了?”徐缘淡声道。林翠翠失神的几秒,然后才反应过来,嗖的一下慌张坐起,她第一时间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没有解开,松了口气的同时,内心又涌现一股浓浓的后悔和羞耻。救命啊…昨晚她都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老天奶下雷劈死她林翠翠吧…“怎么了。”徐缘看她发呆的模样,皱眉凑过去,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来回打量,“你是饿了吗?”少女的脸挨得太近,林翠翠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昨晚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她庆幸现在的徐缘好像对她自己说过的话不记得了,毕竟那时候徐缘喝醉了嘛,醉鬼记不得自己做过的事很正常。“没…没有。”“我没有带食物上来,所以,如果你饿了,我们就收拾一下下山。”徐缘的嗓音没有起伏,不像昨晚那样的崩溃,她的面容也是淡淡的,好像心如止水,没有任何事能撼动她。“哦…哦,好,我马上起来。”林翠翠忙不叠钻出帐篷,徐缘则蹲在帐篷边将扎进地里的防风钉抽出来,林翠翠跟在徐缘身旁,在她的指挥下帮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