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周后，芜彦出了院。
他的伤势不算太重，观察几周发现无碍后，飞鸟逃脱牢笼般打包行李走人了。
大包小包的住院用品被一一搬进屋内，芜彦坚持不要芜斯意帮忙，门里门外勤快地进出，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芜斯意一边整理药物，一边向他说明案件的进展，“律师说证据充分，可以给你我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虽然在法律上无法抹除血缘，但能让爸爸彻底退出我们的生活，至少在他因为故意伤害罪进去的那几年里，能安心了。”
芜彦点头，目光落在她消瘦的轮廓上。
他蹲下身，眼神忧虑，双手在空中缓缓收拢，最后将掌心贴在心脏位置轻轻一按：
——姐姐瘦了。
“可能只是脸有点憔悴吧？”芜斯意了自己的小腹，开玩笑道，“我这儿赘r0U可多了不少，过劳肥。”
他挽起袖子，露出苍白的手腕，就要去接她手中的东西。
——这段时间姐姐辛苦了。
——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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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芜斯意笑笑，不拘小节地一挥手，“这点家务，我自己做起来还是得心应手的，你去休息吧，我把房间打扫打扫。”
不料芜彦听了这话，不知戳到了哪根筋似的，竟然异常强y地夺过一旁的拖把。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开始拖地，动作又快又急，像是跟什么东西较劲。
“嘿，”芜斯意奇道，“怎么，是要跟我b赛？”
芜彦没回答，默不作声地将地板擦得锃亮，连角落的灰尘都不放过。
收拾完地面，他转向yAn台。了那儿收下来的衣物，芳香柔软，与他自己洗的别无二致。
心下闪过一丝落寞，他又收拾了餐桌上的简餐，转头去看碗柜，里头的瓷碗、筷子罗列得整整齐齐。
再看边角、灶台、窗户……gg净净，都没有一粒脏东西。
没有他在的日子，姐姐似乎适应得很好。
这个认知让他x口发闷。他本以为家里会乱成一团，至少有什么她不擅长的小缺口，以此证明她需要他，哪怕只是生活起居上的琐事依赖。
可现在，一切都井然有序。
芜彦站在厨房中央，突然感到一阵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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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芜斯意从卫生间出来，望着芜彦僵直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什么。
她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到他身后。少年正SiSi盯着碗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柜门边缘，像是在确认什么。
“……”
她伸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好久没回家，连自己屋子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芜彦猛地一颤，却没有回头，只是摇摇脑袋。
怎么会忘呢，他和这间屋子独处的时间要b她长得多，他曾日日夜夜地站在这扇窗前，看她早出晚归的身影。他怎么会忘呢？
“碗是你住院那天我新买的，”她笑着说，“旧的被爸爸泄愤摔碎了。这几周我在忙，在家里吃的都是速食。”
所以才会这么整齐。
芜彦绷紧的肩膀微微松动。
“衣服用的是你囤的洗衣Ye，”她继续道，“yAn台那瓶，还剩一半呢。”
所以味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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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少年终于转过身来，眼眶发红。
看到他如释重负的神态，芜斯意叹了口气，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你是不是觉得，我离了你就活不下去？”
——不是。
他的手指悬在半空，最终颓然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