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6章 浩然之气,依旧如初
在李义府判刑流放以后的一个月里,陈青兕表现得很正常。
没有一点别的变化,依旧是国子监或是与友人聚会游玩,与慕名而来的士子探讨古文。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地位不足以让人怀疑自己,可为确保万全,还是维持前后之间的行动如常。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如之前那般成为风云人物。
风头全在李义府的身上。
李义府官声太臭,在民间早已天怒人怨,只是畏惧对方权势,不敢多言。
而今他去官招贬,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
朝野对此无不称庆。
赵郡李氏的李崇德第一时间将李义府从族谱中除名。
连民间都有好事之人,写了一篇文章,内容大意是李义府忌恨陈青兕才望,加以陷害,然后河间道行军元帅刘祥道率兵大破大贼李义府,还将文章张贴在交通要道上。
可见李义府是何等遭人忌恨。
至于刘仁轨……
李义府既然已经完蛋,自然不需要他来兑子,在来济的营救下,走出了大理寺。
陈青兕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探望,毕竟他与刘仁轨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
只是听说刘仁轨在大理寺让人折腾的很惨,出来的时候几乎不成人样。
用源直心的话来形容就是“形销骨立”。
他是哭着说的。
他说从未见过人能被折腾成这样。
一个大男人,哭得跟孩子一样。
陈青兕有些手足无措的安慰,他真不知怎么安慰一个三十好几的人,哭得如此伤心。
“今日我写拜帖,明日我们一同去探望给事中如何?”
陈青兕早就想探望刘仁轨了,今日源直心寻他哭诉,却是最好的机会。
源直心摇头道:“刘郎被其子接回家后,便以修养为由,拒绝见客,连来相公都被拒在了屋外。”
陈青兕只好道:“如此便罢了!”
源直心红着眼睛,忧心忡忡,低声道:“刘郎会不会想不开?听说……自是听说,他在大理寺受到了羞辱。刘郎是铁骨铮铮的读书人,脊梁如钢似铁,他不惧拷打逼供,可若受得难以忍受之羞辱,会不会一时想不开?”
陈青兕脸色也微沉,李治不兴酷吏,但大理寺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上次相见,刘仁轨精神很好,没有半点不适。
现在却是“形销骨立”,想来大理寺在这小半年的时间里动了真格。
“我相信给事中,他不会轻易让宵小击溃。”
陈青兕心底有些慌,但还是说着好话,安慰源直心,也安慰自己。
他是四月底决定除去李义府的,从江南摇人,与长孙无忌相互配合,然后设局,请君入瓮。
李义府中招,强夺府邸,收刮钱财,最后问罪,受三司会审,招贬。
这一步步走来,共计耗时五个来月。
五个月,扳倒李义府,这已经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可对于刘仁轨来说,这五个月无疑如噩梦一般。
陈青兕并不知道刘仁轨遭受了什么,只能期盼他能够挺住,莫要辜负自己五个多月的付出。
很显然陈青兕的安慰是多余的。
只是半个月,十五天。他得到的刘仁轨的最新消息,刘仁轨要离京了。
这是刘仁轨亲自派人来通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