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则是趁机询问道:“对了前辈,您说的这万法皆修的手段,难不成这些所谓的‘死修’无需咒印法,蓬莱这地界,大家都习惯用古法修行?”
其实,这个才是徐束最关心的地方,也最为震惊的地方。
要知道,古法修行,就连“王腾”这样天生具备特殊命格的存在,也无法使用了,没有咒印,根本无法进阶。
而若是蓬莱这里居然还可以古法修行的话,这对自己而言,将会是巨大的突破!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徐束就看到不远处那位饭桶“米修”挠了挠头皮,接着旁若无人地扣了扣指环,打开了一个小的光质屏幕,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刷了起来。额,升格驱动……不是古法修行么,为什么还有升格驱动的……
徐束的表情略有僵硬时,旁边的老者已经说:“后生,你这样说却不对了,蓬莱万法虽然高深莫测,但归根结底,还是离不开咒印法的基础的。”
其实这时候已经不需要对方解释了,徐束自己都看出来了。
这“死修”和“活修”没俩样,都是把外物作为“咒具”的法子,但归根结底,咒印修行法依然是唯一的路子。
只不过他们的咒具比较具备特色,所以才有了蓬莱万法这么个由头来。
‘古法修行复苏’的火苗被瞬间掐灭,徐束有些意兴阑珊。
“说起来我还没有合适的咒具,或许找个时间,也点钱挑一件合适的,最好是能和我适配的咒具,这样也能提升一下战力。”
他心中若有所思地鼓捣了一句。
但他看出来归看出来,老者这些话对他还是有些作用的,至少开拓了视野。
是以,徐束相当客气地表示了感谢说:“多谢前辈,此地果然人杰地灵,让我大大地开拓了眼界,增长了见识啊!”
见状,老者表示无需客气,同时伸出了一只手平摊着说:“小友无需客气,既然长见识了,那就付一下吧。”
“额?”徐束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付什么?”
老者搓了搓手指说:“你看,我是一名教书匠,书院付我薪水,让我传授学生知识,而我刚刚也传授了你知识,所以你付出费用,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我……”
徐束脸上差点没忍住要抽一下。
好家伙,来这一出是吧?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刚才确实亲口说出了“开拓眼界、增长见识”这样的话,而且对方说的也确实挺有用……天下果然没有白痴的午餐……
徐束摇了摇头,略感好笑道:“行吧,老先生您说,多少钱?”
老者呵呵笑道:“谈钱就伤感情了,百年修得同车渡,你我也算有缘,我上车时忘了买票,你帮我把票补了,如何。”
说话间,一位正在车厢里检票的乘务员像是突然听到了说话声,她气呼呼地走到了跟前,指着老者说:“你又没买票就直接进来了!”
老者指着徐束道:“别急,这位后生会替我付。”
乘务员狐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徐束,问道:“你替他付?”
原来才要一张票,说是要钱,其实就是个顺水人情,这老先生倒是个妙人……徐束笑了笑便点点头:“我付,多少?”
乘务员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算盘,吧嗒吧嗒敲打起来,半晌道:“一共是一万两千六百八十二块,掏钱。”
徐束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眨了眨眼睛:“夺少?”
你是不是我外地来的好欺负?
我从边境线过来,补票也才600,这老头干啥是在车上贵宾座包月了还是怎么滴,一万多?还有零有整的?
乘务员拿出一个小册子,是个日历似的本子,翻开给徐束看,上面有每个班次的车号,其中竟然有好几十趟都标红了。
“这都是你逃票坐的车?”徐束难以置信问道。
他的笑容转移到了老者脸上,后者微笑道:“后生,知识是无价的。”
“……行。”徐束气笑了。
好在他刚刚洗劫了兴隆庄,身价不菲,是以毫无烟火气地点出一万两千七百块钱,大气地递过去说:“不用找了,剩下的当小费。”
乘务员诧异看了看徐束,声音小了下来,略有别扭地说:“谢谢先生。”
说完,她小步快跑,离开现场。
这时候车速再一次减缓,广播里传来一阵阵播报声,前方到站为“六一居”。
听到这稀奇古怪的名字,徐束略有警惕,心说该不会这里也有稀奇古怪的规则要遵守吧?
好在,直到列车停下来,广播里也没出现什么“所有乘客请注意”这样的词儿。
倒是旁边强行“卖课”的老者站了起来,对徐束道:“小友,我到站了,你要去那个……呵安全区,也不远了,看来是准备在此地定居,咱们很有缘,将来有机会再相见的,若是不嫌弃,也别前辈前辈叫的生份了,喊我一声永叔也可。”
以这老者的年纪,便是当徐束的太爷爷也绰绰有余,叫声叔似乎也不算吃亏,说起来还是徐束占了便宜。
本着自己给他付了一万多块,这钱不能白,得广结善缘、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想法,徐束便相当客气说:“好的,永叔。”
“小友,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叫什么名字,也总得告诉老朽吧?”永叔笑盈盈地说。
“我叫徐束。”徐束说。
‘喻鸣銮’这个名字,已经得罪了更漏子司的人,日后只能遮掩身份的时候用,不可轻易示人。
而自己初来乍到,大家相处也算愉快,算是个人脉,没必要总是藏头露尾。
是以,徐束相当真诚,报上真名。
然而永叔却表情一僵地说:“……小伙,这并不好笑,我都快九十岁了,你占这个便宜,不怕折寿么?”
徐束莫名其妙道:“什么折寿?永叔,我真叫徐束!”
“我刚才看到你妹妹的车票了,她姓周。”
“那行你喊我周束也成。名字只是代号罢了,永叔,你是前辈高人,怎么如此着相?”
“……”
永叔有些纳闷,深深看了徐束一眼,记住了他的相貌,不再多言。
一阵风吹过,他的身形缓缓消散,原地只留下一个奇特的“令”字,也逐渐模糊而隐去。
“果然是位实力不错的高人,多半便是这六一居的司长了?”
徐束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默默收回视线,随着况且况且再度启辰的列车,开始享受废土上较为少见的星空,心中想的却是,已经入了夜,按照废土夜晚的情况,今晚照理说是进不去安全区的吧?
总不至于这一等安全区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做赔本买卖,去解决掉废土夜晚从地底冒出来的那些无穷无尽如山如海“黑暗生物”了。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今晚的最后一站,应该是距离安全区相对较近,但也在距离城墙至少五公里开外的某个小镇上。
带着这样的想法,徐束一路又经过了几个“醉翁亭”、“文枢院”、“庐陵台”等等名字颇带文化底蕴的站点,不多时,便在晚上八点,靠近了安全区。
而这时,徐束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一开口,就暴露身份的原因。
因为在这里,安全区不叫安全区,它有另一个名字。
伴随着视线内出现了那熟悉的雄伟城墙,徐束瞳孔微缩,他看到的不仅仅是宛如独木擎天似的星塔,还有那一座座悬浮于云端之上,在星月交辉下金碧辉煌的天宫云景。
徐束低下头,看了看乘车手册封面上油画般的仙宫,喃喃道:“难怪画得如此逼真,原来不是画的,而是实景拍摄!”
眼前是宛如仙宫一般的壮阔景象,耳畔是依旧平稳清亮的广播:
“各位乘客,前方到站,终点站,白玉京……”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