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含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好像是一步一步被逼到了这个份上,此时,话落,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下来。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所以没有察觉,周应淮看着她脸颊上的泪水,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她的眼泪,不是为自己的流的。
就好像她的失落,也不是为了自己。
“你听我说!含樱,我知道你父母为什么要悔婚,她们想你嫁到周家去!周家那种复杂的关系,你这么单纯,怎么应付得了?”
赵忱语气染上了担忧,她好像是下定了决心,语气微顿,一字一句郑重地说:“含樱,我带你离开宁城。”
宁含樱倒吸一口冷气。
同样倒吸一口冷气的,还有宁家的其他三个人。
只有周墨行,他面不改色地听着,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一丝丝的变化。
她的情绪藏匿的太深太深,叫人根本就窥探不出哪怕是一星半点。
宁含樱的唇嗫嚅着,良久,才低低地说:“我不能和你走...”
“含樱,我现在就在宁家门口,你出来,我带你走,今天晚上,我会一直等着。”赵忱说完,没有给宁含樱拒绝的机会,挂断了电话。
宁含樱无措的看向了周墨行,撞进对方没有波澜的眼睛里。
“樱儿现在怎么想的?”周墨行替她整理鬓角的碎发,声音淡的不能再淡:“嗯?”
只是简简单单的问话,压迫感就叫人不知道如何招架。
宁含樱没看向宁家三人,所以没有看见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
她只是看着周墨行,问出来的问题,天真的很:“我能不能出去和他说清楚,给他送把伞?”
“宁含樱!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宁父勃然大怒,“还不快点,和周先生道歉!”
“是啊含樱,你和赵忱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有必要出去送他。”宁母的声音比宁父听起来温和,但是话语中的意思,一模一样。
宁含樱却觉得,方才委屈的感觉,现在更深刻了。
她太年轻,也太不谙世事,不知道权力倾轧,人在低处要俯首帖耳。
她直视着周墨行,眼神清亮,咄咄逼人:“我本来是要嫁给赵忱的!我们连婚期都订好了,现在你说你要娶我,我就要乖乖的在家里等你,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我的婚事对你们来说,就是个笑话!”
宁含樱站起来,眼里的红蔓延:“我知道,赵家比不上周家有权有势,就连我爸妈都觉得,你看上我,是我的荣幸,根本就没有人在乎我的感觉!”
周墨行看着在自己面前字字句句都是控诉的小姑娘,良久,他淡淡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