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芍方才掩着面哭,这会儿听了王皇后的话便哭得更厉害,声声凄惨,听得人瘆得慌。
王皇后先耐心等着她哭够,但看她的哭声一直没止住,便按住温芍的手道:“眼下不是你哭的时候,你赶紧做个决断,瑞王躺在床上主不了事,须得你下这个决心。”
温芍哭道:“妾出身微贱,只是一个奴婢,如何能做得了这样的主?还是等妾回府之后先禀报了王爷,让王爷自己来定罢。”
“本宫听太医说他一日之中少有清醒的时候,难道你还要拿这种琐事去烦他?”王皇后急切道,“亲事一切从简,等人到了,瑞王自然也就知道了。”
原来是要她一起瞒着顾无惑,他们也知道顾无惑一定不肯娶王皇后的侄女,便想出来这么个威逼利诱的法子来恐吓她,让她惶恐之下答应下来。
“王爷是妾的主子,妾一切都只听王爷的,并不敢擅自做主,”温芍故意做出怯懦的模样,却又道,“圣上和娘娘说的也是,其实直接将亲事办了也使得,妾自知身份低微,不配为正妃,自然是要主动让位的。”
王皇后觉得温芍有点软硬不吃,可她好像生来就是这么个性子,胆小懦弱,果真是奴婢出身,一点都没有主见。这事找她来说,不过是为了能更隐秘些,由她先在府中布置着,同时还要瞒着顾无惑,若是直接赐婚,顾无惑肯定是要抗旨的,或是像她说的直接办了亲事,那到时候顾无惑发现了直接退婚,王家的面子又往哪里放?
所以这件事,必须要温芍一起瞒着,等人悄悄进了门,夜里往屋子里一抬,就什么事都成了。
王皇后本来就不是果决有谋算之人,被温芍一反驳,也顿时没有了主意,一时天色也晚了,又不能一直把温芍留在宫里直到劝服,只能先放她离开了。
温芍先前在王皇后面前还好,等到出了宫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气,脸色也不好看,等到了王府门口,穗儿来扶她,差点被温芍吓一跳。
她要问温芍,温芍又示意她闭嘴,一路径自往东园过去。
正是快要摆饭的时候,满满已经坐在桌边等着她了,温芍也没用饭的心情,草草吃了几口,见满满还在慢吞吞吃,便又喂了他几口。
她心里乱糟糟的,明远端了顾无惑的饭菜来,温芍便接过来,自己送进去。
顾无惑还在昏睡,温芍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才把食盒放下,然后去推他。
“怎么了?”大抵是到了用饭的时候,顾无惑很快便醒了。
温芍指了指那边的食盒。
顾无惑又问:“你怎么了?”
温芍的手指不由抚上自己的脸颊,难道有那么明显吗?
她没有回答顾无惑,转身服侍他擦脸漱口,然后也不把食盒里的饭菜摆出来,见外面没什么动静,便在床沿边坐下。
“今日皇后叫我入宫了。”她说。
顾无惑点点头:“我知道。”
温芍的银牙一咬,继续说道:“有一件事要问一问你,圣上和皇后又给你相看了一门好亲事,是皇后的侄女,如果你愿意,那便赶紧要进门了。”
不用她细说,顾无惑立刻便明白了宫里的意思。
他蹙了蹙眉,只问道:“你不会答应了吧?”
“我有那么傻吗?”温芍冷冷地反问道。
顾无惑忍不住笑起来。
温芍心头之气堵得愈发憋闷,她回过手肘往顾无惑身上捅了几下,捅完才记起来顾无惑是病人,可已经来不及了,顾无惑咳了两声,往床上倒去。
温芍吓得连忙去拽他,但怎么拽的过,反而也一同倒在床上。
她怕压到他的伤处,手忙脚乱就要起来,谁知背后被他的手按住。
两个人面面相觑,温芍觉得脸有点烫,小声道:“该用饭了,我去摆饭。”
顾无惑“嗯”了一声,却仍不放开她。
她耐不住,又挣扎了几下,但也正因为这个动作,却使他禁锢得她更紧。
俄而,他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今天还想不想?”
这下温芍的脸彻底烧红了。
她分明记起了那天,她说不想,他挑弄完了之后又离开,留她一人难受了一夜。
温芍竟脱口而出道:“你现在怎么……”
没等她说完,顾无惑便打断她:“我可能就要死了,这你都不肯吗?”
温芍连蚊子嗡嗡的声音都说不出来了。
等她回过神,外衫已经被剥落下去,她只来得及说道:“天还没有黑透。”
“没关系,这里只有我们。”
不知不觉中,两人的呼吸声渐渐粗重起来。
顾无惑拉住温芍绣着芙蓉花的鹅黄小衣便扯了下来,温芍攀住他的肩背,颤着声音说道:“等等……”
“怎么了?”
“我来。”
中毒久病之人,温芍自然懂得该如何行事,她在闺中床笫间倒也没那么矜持,反正都是那么一回事,又何必在乎怎么做呢?
在她上去的一瞬间,顾无惑已经咬住她的耳垂,沙哑着嗓音说道:“五年了,我以为还要再等。”
温芍把头埋在他脖颈间,压抑不住的呻/吟飘散开去。
……
温芍悠悠醒转,这才发现已经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