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案上的刀,拿起刀来便对准了自己手腕上的血脉,床上的玺暮终于无奈地说:“别试了,浑忽,我猜……这个毒,不是不死药可以解的。”慕椿心头一凉,握紧玺暮的手,剧变让她一时难以接受,却还是抱着那点希望,努力笑着道:“你是玉樽仅存的王室,合穆尔王一定把该教的东西都教给你了,我不清楚这些,但你,但你,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对不对?”玺暮闭上眼想了想,低声道:“兴昔把所有的药都带走了,所以她一定也带走了那颗,那是不死药也不能解的毒,是玉樽王室用来赐自尽的药。”玉樽王室追求长生不死,所以炼制了不死药,然而不死药却并不能真的保人不死,只是能解百毒。或者在医巫毒盛行的玉樽王室,人们总会把死与毒联系在一起,而当他们炼制了不死药的同时,也为了让恶孽之人不能逃脱长生天的责罚,而又炼制了连不死药也不能解的毒。因玉樽忌讳流血,而这颗用来赐死王室的毒药,却正是会让人在三日内流血到死。“这个药炼制起来是很难的,因此一度都在王室失传了很久,后来……是我父王又把这颗药炼出来了。可他觉得这种药是恶毒的,所以销毁了配方,只留了一颗保管下来。”“那解药呢?”慕椿道,“合穆尔王那样善良的人,既然会把毒药炼出来,也一定会把解药炼出来的,对不对?”玺暮叹了口气:“浑忽,可所有的药与配方,都让兴昔带走了。”“只要有,我就一定能帮你拿到。”慕椿握紧了她的手,“玺暮,你要相信我。”“浑忽……”玺暮无力地对她笑了笑,“如果是你继承了这些,你一定会有办法炼制出来解药的对不对?对不起……还是我,太没有用了,也许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公主,如果我真的在三天之后死了,我会让也合连作证,把王位传给你……求你,带着我的子民回家吧,不要让他们停在这里。”“不,你已经把他们都带回家了,他们等了二十年,我也等了二十年,玺暮,你才要把我们大家都带回去……你听我说,中毒这种事情我受多了,兴昔给我喂那些药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会死,可我还是活下来了。合穆尔王与兰后也会保佑你的,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一定,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浑忽……”玺暮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真是……拿你没办法。”“我这个人一向只拿别人有办法。”慕椿松开了手,对也合连道,“你出来。”二人出了玺暮的帐子,来到一处无人的帐子里,慕椿阴寒着目光转过身,抬手便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也合连躲也未躲,硬生生受了,慕椿便又甩了一巴掌,这才开口:“一下打你没有护好玺暮,另一下打你敢对我动手。”也合连低着头,单膝跪地:“对不起。”“打过了,我没心思听你谢罪。”慕椿冷然道,“告诉我,玺暮究竟是怎么中毒的,为何一早不告诉我?下毒的人找到了吗?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打下萨布勒的夜里,公主去巡视水源的时候,被一个孩子撞了一下,回来才发现手背上破了一处。”“那个孩子呢?”“已经抓起来了,我亲自去审的,不过没能问出什么。知道公主中毒的人不多,都是能信得过的人。”“把他杀了,枭首,再抓和他有关的人,不管多少,无论有没有参与,知不知情,全都吊起来示众,有人问,就说是拒不投降的下场。”慕椿道,“将知道玺暮出事的人全部看管起来,你亲自去。”“他们……”“照我说的办。”“好。”“另外,这件事我会告诉皇上,让她从朔方节度使的官衙把白芨接过来,尽量延长玺暮毒发的时间。至于解药的事情,三日内我一定会想到办法,也合连将军,你是合穆尔王托孤之臣,当年你弄丢了玺暮,这一次,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为了公主我可以去死。”也合连沉声道,“可你……你能有什么办法?”“你不用管这些。”慕椿冷然道,“记得,玺暮没有事,从头到尾都不存在中毒一说,若是玉樽的军心乱了,我就拿你沉湖。”也合连心头一惊,不知怎的,他竟真的被这女子的话震慑住了。————————————————慕椿交代完事情之后并没有回到苏郁的帐子里,她只是来到了两国军队锻造的兵器临时搭建的棚子外,里头还在叮叮咣咣响着,打着赤膊的铁匠出了棚子打水,冷不防就瞧见了灯笼底下站着的慕椿。“军师?”那人道,“可是军师吗?”“是我。”“这黑灯瞎火的,您怎么跑这儿来了?”那人走近了些,抹了抹手,“这儿乱的很,您别碰着。”慕椿笑了笑:“皇上叫我来看看。”她打量了下,“方便进去吗?”那铁匠把她引了进去,挑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棚子里正锻烧着,火光铺满了,人也觉得热。棚子里只有他一个,慕椿问:“就你一个人在?”铁匠笑道:“是,他们都到下头帐子里喝酒了。”“那你怎么不去?”“我不喜欢喝酒,就喜欢打铁。”慕椿笑了笑:“前不久你们打出来一批箭矢,皇上和玉樽公主用着都觉得不错,等打下丹辽,还要给你们论功行赏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