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椿一点点俯下身去,如同引诱一般,低声在他耳畔低语:“爷爷……我……恨你。”“啊——”大巫祝痛苦地哀鸣着,仿佛被拽入梦魇一般无力挣扎,仿佛溺水者绝望地注视着浮木漂远而无法触碰……记忆里少女的春水裙,翩跹如蝴蝶,如风中轻扬飞舞的洁白花朵,清泉似的笑声如同拥有与万物生灵对话的魔力,这种美好那么娇弱,没有藏住,被远方的铁骑踏得粉碎。充斥着血腥气味的大帐,鲜血从女人的下体汩汩流出,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了这个竖着鹰旗的大漠,床榻上的女人脸色惨白,绝望而刻毒地用尽最后的力气诅咒那个将她夺走的恶人。然而永远地闭上了双眼。死亡一样的寂静中,大巫祝抱走了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婴,掀开帐帘的一瞬间,他被帐外伫立着女孩子的目光刺痛。大巫祝饱含歉意地说:“珠兰,这是你的妹妹。”名唤珠兰的女孩子冷漠地别过头:“她害死了我阿娘。”大巫祝一怔,摇头道:“孩子是没有罪过的,每一个孩子都是无辜的生命。”“那就是他害死了我娘,因为他没有留住她,她死了。”大巫祝无法对这样的言语做出任何评价,他只是沉默地将这个孩子带给篾兀真看,告知了瑟觅临终之前为这个孩子所起的名字——兴昔。丹辽语的兴昔,代表着天神的惩罚。篾兀真汗也露出了对于这个诅咒的恐惧,难知天命的凡人,即便再有自命不凡的勇气,也畏惧神的责罚,他对这个刚刚出生的女婴动了杀念,大巫祝却不忍见他残杀了这个无辜的孩子,于是对篾兀真汗说,诅咒是可以破解的。恢复了平静的哈兰真山谷长大了两个孩子,她们是丹辽篾兀真可汗的女儿,长女珠兰,次女兴昔,大巫祝依旧高唱着祝祷的歌曲,歌颂新生,歌颂死亡,生老病死漫长地更替着,黄沙掩埋的美丽女子,最终化作了一具白骨,失去了爱与恨的能力。慕椿将那极细的毒针刺入了大巫祝的颈,不费吹灰之力。而后再也没有看那个蜷缩在地形同疯癫的老人,卷起帐帘,提着衣裙慌乱地逃走,逃走,直到她撞到了一个人。慕椿抬起头,可怜的眼眸无助地注视着雅尔都,她在他身上闻到了血的气味“雅尔都爷爷……”她哭泣,“大巫祝他疯了!”接踵而至的噩耗已经将雅尔都折磨的疲惫不堪,他如同一具被剥离了灵魂的木偶,一步一步走向那件大帐,慕椿紧随其后,在雅尔都拎起大巫祝对视的那一瞬间,她用一种听得极清晰的声音叫了一声:“爷爷,是我啊……”大巫祝爆发了一声凄厉的哀叫,悲痛欲绝:“瑟觅……瑟觅……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和木兀的女儿……”雅尔都浑身震颤:“你说谁的女儿?”“兴……昔……”大巫祝猩红的双眼渗出血来,颈上暴起的青筋似要撑破那一层衰朽如纸的皮肉……他忽然狂笑声,又在狂笑中流出类似血泪的东西,脸色闷成了大红,逐渐泛紫,最终淤得一片乌黑。他的喉咙上下滚动,扑的一声喷了一口浓血,溅在雅尔都的脸上,战甲上……满地皆是一片猩红。还有一点,落在了慕椿的手背,她极其嫌恶地轻轻揩去,这最后一点痕迹,也都没有了。布理不阔身亡,大巫祝暴死,阴云笼罩的萨布勒山崖,如同鬼魅降临人间。--------------------最近椿子有点鲨疯了,我好爱,不知道你们怎么觉得。其实这里,为什么大巫祝愿意帮椿子欺骗雅尔都呢?其实就是椿子在两头一起骗,大巫祝以为椿子是受了兴昔的迫害,她只是想找一个庇护自己的地方活下去,而能做到的只有也暗恋瑟觅,与兴昔闹僵了,又手握重兵的雅尔都,所以他帮着椿子骗人,只不过没想到自己也是被骗的那个。雅尔都就是更是这样了。雅尔都与布理不阔的决斗,其实也是被椿子操纵的,椿子用仿造死士营的弯刀杀了那几个扈从,将雅尔都与兴昔的矛盾激化,所以雅尔都一看见布理不阔用着死士营的刀,就再也控制不住,才会杀了布理不阔。而大巫祝则是让椿子诛心了。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们自己心里有鬼。谢谢大家!最近好忙第135章 浑忽在中原的情人雅尔都递给她一碟奶酪,注视着她乖巧却又惶恐地端过去,用小刀切了吃下去。动乱并没有结束,但仿佛一切都暂停了慕椿听着帐外纷杂的声响,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部署。然而雅尔都却似乎一切都并未发生般,命人将布理不阔与大巫祝的尸体抬入帐中,然后命人上了酒肉,对慕椿说:“吃东西。”慕椿嚼完了一块,并不觉得有什么味道,当然她也无心品尝这一切,她心心念念的苏郁就在远处等着她,她要完成这一切回到爱人的身边,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或杀多少人。玺暮惧怕她杀戮,担忧她这样会遭到长生天的责罚,但她清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只要想到那个人,她做什么都可以。慕椿放下银刀,对雅尔都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雅尔都只是说:“吃东西,不然凉了。”慕椿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动,只道:“兴昔知道我在这里了,她一定会来抓我,你把我……交出去吧,雅尔都爷爷,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来到这里。”她低下头,眼角掠过一抹哀伤的颜色,深深刺痛了雅尔都的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