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一朵花,就是开在我心头的心花。”苏郁笑了笑,“你想在鬓上,想在心头,都随你。”“那如果这朵花刺伤了你……那你,会拔下它的刺吗?”“拔了刺还能活吗?”苏郁笑了笑,“但我也会惩罚它,把它关起来……摸不到就不会刺伤了。不过……若我喜欢,哪怕被刺伤,我也喜欢,当舍不得关它太久。”慕椿从她怀中站起身,将目光落在她肩头的伤处:“公主……这里还痛吗?”苏郁沉思一番,突然蹙了蹙眉头:“疼呢。”慕椿刚想伸手,却突然被苏郁攥住,只见苏郁一双俊眼紧紧地凝视着自己。“答应我,替我解毒的事情,不要叫旁人知道。”慕椿一怔:“公主……”“你这本领,也不要让人知道。”苏郁道,“当然,知道了也不怕,若他们敢对你起那样的心思,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慕椿笑了笑:“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我原本并不觉得哪里有用,能救公主,自然是我的福气了。”苏郁道:“你当真这样想吗?”慕椿却没有点头,只是笑着反问:“不然……我还能想什么呢。”“但我总想着,是我要护着你。”苏郁笑了笑,“但你这样的人,那么聪慧,也许并不需要我护着你,不是吗?”“不是。”苏郁一怔。慕椿却缓缓俯身,跪在她膝前,依恋一般地将脸颊贴在她膝头,合着眼眸道:“我也想得公主庇护。”但不是现在。她想,如果,如果……将来我还能活下来,我愿意被你庇护,也愿意被你囚禁,只要我能活下来。她并不觉得活着是一件值得让人憧憬的事情,她已经逃亡了太久,到身心俱疲,是以一切于她而言都是虚无的,不值得追求,也不值得思索。但苏郁的出现,强硬而霸道的改变了这一切,甚至实在有些不讲理。这就让她十分苦恼了。暮色四合,雁阵惊寒。苏郁轻声问:“如若我现在赦免你的奴籍,还你自由,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慕椿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你怕我走,不赦免我不就好了。”当然,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也是会走的。没有人能够囚禁她,除非她甘愿而已。鸦声阵阵,帐外忽然传来数声悠长凄厉的鹰鸣。————————————————银伶望着穹苍上盘旋的三只银鹰,一向淡漠的眼中突然惊惶万分,她抬起手臂,吹了一声长哨,三只盘旋的银鹰闻声,缓缓降下,其中一只为首的银鹰落在她的手臂上,光滑如缎的鹰羽泛着银光。银伶抚摸着鹰首,随后笑着将鹰放飞,鹰击长空,又是一阵长啸,这才掠过穹苍,穿风而去。紫苒远远走了过来,笑道:“你又在调鹰啊?”银伶远远地望着,眼中露出一抹笑意:“是啊……很久没见到了。”紫苒也跟着望了望,叹息道:“阿银,为何公主那样轻易就不再追查猎场行刺之事?”银伶一怔:“这个……你该去问青玦。”毕竟她向来不会过问苏郁点任何决策。“我问了。”紫苒又叹了口气,“青哥说,那些人打着三皇子的旗号行刺,实则另有其人。他早就和公主一样,被那个狐狸精迷惑了。”银伶忍不住问:“你觉得……是她做的?”“我原也这样觉得。”紫苒叹息,“可白芨告诉我,公主中了毒,是她取血为公主解毒的。我虽不知她的血有何功用,但……她若对公主虚情假意,又如何愿意自伤血脉呢?是以……我倒有些糊涂了。”“解毒……”银伶愣怔道,“取血?”紫苒颔首:“是啊,我也亲眼看到了,她双腕上各割了数条伤口,看来并非作假。”“她的血……”紫苒瞧她一来惶惑,忍不住道:“怎么了?”“无事。”银伶却突然摇头,“只是……一时也不大明白罢了。”“算了。”紫苒笑道,“我都不明白,却还来问你。”她有些懊恼地揉了揉脸颊,“姑且看在她救了公主的份儿上,先不计较这些了。”她上前搭着银伶的肩,“去喝酒?”银伶低下一双寒霜似的眼:“不了,我还有事。”紫苒不禁失落:“好吧……那我去找白芨吵一架,再欺负欺负她那个小徒弟,叫什么来着……翠翠,把她弄哭解解气算了。”银伶不置可否,自然对她这样的心性难置一词。眼见得紫苒的身影消失于夜幕下,银伶转身往山林深处走去。紫苒绕过营帐,到药帐中去寻白芨,谁知连赵翠翠也不在,整个帐子空无一人。她扑了个空,忽然觉得扫兴极了,直接到猎物笼子里揪了只野兔子出来。她往那兔子腿上栓了个红绳,瞧着它蹦远了,再一拉回来,又瞅着那兔子怯怯地望着,不敢再动,等到兔子觉得安全之后再蹦走,她就再一拉。戏弄兔子自然没有戏弄人有意思。紫苒玩了一阵子,拎着兔子耳朵起身,打算再回去找一找白芨。忽然望见银伶从山上下来,素白的衣衫于月色下,仿佛一抹渺茫的影。她一怔,刚想开口唤一声,却见银伶缓缓抬眸,仰头望月,双手交于胸前,不知说了些什么。但紫苒却看清了她的神情,甚至看清了她眼中的泪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