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打着扇子,回眸道:“记住,要想把你们妹子救出来,待会儿就别惹事,不准说话。记得你们都是我的家仆,你慕姐姐是我的丫头,我是个富家公子。”两兄弟点头道:“是!”展眼便是醉红楼,楼如其名,遍地软红,粉香酒香相织,如醉倒梦中一般。当时正好将近黄昏,楼头张结灯彩,灯火投到江中,映得一片红湿。进了楼中,倒不似寻常那般脂粉脏污,陈设格外雅致,假山流水做得颇为风雅,苏郁被人引去一处雅间,里头甚至结合季节时令,用绫罗缠成各色花朵装饰。苏郁指名要赵翠翠过来,谁料那龟奴却说这姑娘还未调教出来,便为苏郁送了位名叫莺莺的年轻女子。人一送来,苏郁就忍不住对跪坐在一旁的慕椿道:“有没有把你比下去?”慕椿冷冷地瞧了一眼,那名唤莺莺的女子媚眼如丝,轻轻一勾,素手为苏郁斟酒。苏郁笑着接了过来,随后腰怀美人,笑道:“小美人儿,你困不困?”莺莺一怔:“奴家……”话还没说完,苏郁就一掌劈在那女子后颈,拖着莺莺软下的身子,将人拖到屏风后。慕椿随即进去,将那女子的衣裳换到自己身上,随后改了发髻,顺便以一个极扭曲的姿态反绑了那女子。出来屏风时,苏郁正抱着酒杯喝酒,已抬眼见她如此,不觉眼都直了。慕椿理了理衣裳:“好像松了些。”苏郁为她紧了紧腰带,忍不住拿手掌比了比慕椿的腰身,暗道她从前多穿着下人的青衣,倒只觉得她清瘦,如此换上这水袖红衣,才看出这身段袅娜的韵味。慕椿道:“公子……你松一松。”苏郁不知不觉之间,已将她的腰带勒紧得让人喘不过气,连忙松了一些,为她系好。“你想好了?”慕椿笑道:“公子想和我换,也不是不行。”苏郁道:“我当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慕椿道,“公子先喝酒,我打探一番就回来。”说罢便出了此处雅间。一直闷不做声的赵贵嘀咕道:“我宣布慕姐姐就是花魁娘子。”赵权道:“小声点,别让她听见。她耳朵长在脑袋后面的……”赵贵又道:“她是去找翠翠了吗?”赵权摇了摇头:“不知道。”“那我们能把翠翠救出来吗?”赵权道:“大人答应了,当然能行。”“哦……”赵贵低下头,忍不住呢喃,“慕姐姐一个人行吗?”慕椿扮作青楼女子,最是方便在其中打探消息。此时正当繁忙,自然也无人留意一个徘徊其中的女子。她叫来一名龟奴,那龟奴只作她是青楼中的娼妓,当她问及新来的年轻女孩子关押在何处时 ,虽然疑惑,却还是如实告知。慕椿下到一楼,人声便渐渐寂静下去,她依照那龟奴所言,找到了一间僻静处紧锁的柴房。那柴房落在铁锁,慕椿拔下发簪,将簪棍捅了进去,试探一二,便找到锁芯之处。锁开后,她先将门推开一条细缝,借着昏暗的灯光,瞧着里头的情状,确定无人后方才推门进去。门渐渐推得大开,外面的灯火铺入屋内,只见冰凉的砖地上,三三两两瑟缩着一群颤栗的女孩子,手足皆被绳索缠缚,口中绑着布条,一见了有人来,便面露惊恐之色,惶惧不安。慕椿冷冷地打量着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大喊:“翠翠!”她猛地转过头,赵贵竟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这一声大喊,被绑在柱子上的一个年轻女孩子突然扭动挣扎着身子,口中含混地叫唤着。“谁准你过来的。”慕椿冷眼道,赵贵自知惹祸,也不敢抬头,只跑进屋中,将赵翠翠解开,兄妹两个骤然相见,立即拥在一起大哭起来。慕椿道:“安静些,想把人都引来吗?”赵贵连忙擦了擦眼泪,领着赵翠翠出了屋子,身后剩下的女子纷纷挣扎起来,似是求救。赵贵看了慕椿一眼,低声道:“慕姐姐……”“要救她们?”赵贵点了点头。“不行。”慕椿道,“这么多人一起跑出去,很快就会引人过来,到时候谁也跑不了。”赵贵愣了愣,嗫喏着唇,明显是还想说什么,却畏惧着慕椿,也知道她言之有理,只得默默看了看屋中那些与翠翠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咬牙欲领着赵翠翠离开。忽然,前头走来一名穿着短衣的龟奴,似是察觉此处有异,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慕椿蹙着眉头,不觉握紧了手中发簪。“鸨母娘子叫我来给她们送些饭食。”她道。那龟奴半信半疑,道:“这一向都劳烦娘子们送饭了?”他走到一行身前,打量着赵贵与赵翠翠,慕椿将他们挡在身后,笑道,“鸨母娘子要我来劝劝这些女孩子们。这不,我领了两个侍从过来,刚要走,就遇上阿兄了。”龟奴道:“那可劳烦娘子了。”慕椿笑了笑:“不敢不敢。”随后对二人道:“还不快走。”赵贵扯着赵翠翠往前走,慕椿刚抬步,身后那群女孩子中突然传出来一声尖利的喊叫:“她是来救人的!快抓住她!”赵氏兄妹脚下一顿,那龟奴立即变脸,握着慕椿的肩道:“站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