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回来。”慕椿跪在苏郁脚下,冷汗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狼狈而充满破碎的美感。苏郁抬起她的下颌:“愿意说了?”慕椿嗫喏着唇,目光失神:“是……”“那就说吧,说清楚,我赏你一个痛快的死法。”“我……我……”许是因为疼痛,慕椿的声音低得厉害,苏郁听不大清楚,忍不住皱了皱眉,低头道:“说什么?”“我说……”慕椿抬眸,猝不及防地拔下苏郁鬓间的凤钗,而后掐着苏郁的颈,将钗尾捅在她颈上跳动的血管上。“你——”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愕然,他们谁也没料到,慕椿能够这般眼疾手快地突袭苏郁。而苏郁竟然不加反抗。慕椿疼得喘息都在颤抖。“起来,跟我走。”苏郁虽有些诧异,却并不惊慌,缓缓起身,细声笑道:“你还有走下去的力气吗?”“走……”“公主——”苏郁摆了摆手,笑道:“我的命都攥在别人手里了,还不赶紧让开。”说着,她就在慕椿的挟持下,一步一步走过众人担忧的目光,走出这间晦暗的刑房。慕椿根本没有力气再走下去。苏郁清楚她的体力早已透支,如此不过困兽之斗,却很欣赏她这副露出獠牙气急败坏的模样,跟着她一步一步往外走。“我没有想过要害你……”走到无人处时,慕椿突然扔下了手中的凤钗,整个人早已不是挟持着苏郁,而几乎是倒在了苏郁的身上。凤钗落地,慕椿身上的血也跟着砸在地上。“我为何要信你?毕竟你刚刚才挟持过我。”慕椿疼得一阵抽气:“我没有办法……如果不把你带出来,他们是不会让我说话的……”“你在胡说什么?”“是……你的暗卫,他们在联合起来……欺骗你……是他们要杀我。”苏郁眉头一皱:“我凭什么要信你?他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多少年的人了……”“因为我想活下去!”慕椿几乎是吼出来的。日光照得她眼前晕眩不已。“我想活下去,只要你不杀我,我就不会害你……我没有理由害你,是他们容不下我,在借刀杀人。”这一句之后,她再也支持不住,整个人如扑火的飞蛾般,往苏郁的怀中倒去。苏郁扶着她,垂眸注视着她苍白痛楚的神情,似乎也在思索该不该相信她。“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没有……害你。”她的身体如同被人抽走了魂魄般,瘫软无力,最终落在了苏郁的怀中,轻得仿佛受过伤的蝴蝶。众人赶来时,苏郁已经将慕椿抱了起来。紫苒刚想开口,就被苏郁那一抹冷硬的目光看在身上,不禁瑟缩着不敢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郁将慕椿抱走离开。青玦终于忍不住,无奈地叹息:“阿苒,你惹了大祸了。”紫苒生硬地转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日光落在人身上,热得厉害,可她却觉得遍体生寒,方才苏郁的目光——明明是露了杀意的。————————————————白芨匆匆赶来时,还以为慕椿只是又被打了一顿屁股,谁知道入目就是她遍体鳞伤的模样,险些背过气去。她掐住慕椿的手腕,发觉她脉象弱得厉害,又连忙按了几处穴位,要了把剪刀将她身上早已和血肉黏连在一处的衣裳剪开。苏郁也是这时候才看清楚那些鞭伤。狰狞,丑陋,仿佛白瓷上摔出的裂纹。难怪她疼成那个样子……“公主,公主……”白芨叫了两声,“我得给她清理一下伤口……”“可会伤及性命?”苏郁问。“倒没伤到心脉,只是夏天伤口难养,容易发炎化脓,只怕得烧上几场了。”白芨道,“属下先给她清理伤口。”“无伤性命就好。”苏郁起身,“她交给你了。”“公主——”白芨在她身后缓缓跪下,“属下有一事,不知该讲不该讲。”“你是最早跟着我的人。”苏郁道,“有什么话就说吧。”“紫苒她们……偷走了属下配的一瓶药。”“什么药?”“毒药。”白芨道,“封喉之毒。”苏郁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怒上心头,一脚踹在她肩上。白芨动也不敢动,低着头道,“属下也不知紫苒要这瓶药做什么,只是……不敢不和公主说。”“混账!”苏郁怒道,“你自己配的药,自己也看不住?”“那是紫苒……”白芨磕头连连,“请公主恕罪。属下虽答应了她不说出去,可……可紫苒一向不屑用毒,骤然盗药……属下怕她糊涂,才不得不禀告公主。”“罢了。”苏郁忍着怒火,道,“你先把人给我治好,以后我再与你清算这笔账。”“是。”白芨默默起身,开始给慕椿清创上药。屋内陷入了异常的安静当中。偶尔能够听到慕椿的喘息,疼到极致也只是这样小猫似的哀鸣。白芨自顾自地叹息,这疼是必然要经受的,医家如今勉尽人力,都难以消解苦痛。你的暗卫要杀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