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在床上,扶着额头想,这么多年了,这位郁公主真是越来越狠毒了,兴许将来不久,就能看到她登基为帝的那一日了。她有时也会觉得遗憾,遗憾当年救她一条性命的人的不是苏郁,如若是她该多好,自己报答她的恩情,扶她为帝,如何也会是一段佳话。可惜是三皇子,自己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如三皇子害得一败涂地。如今落到了苏郁手里,只怕时日无多。她得想法子活下去,人只有活着,才有机会。第二日,沐浴之后的她看着眼前送来的下人青衣,顺从地换上,倒觉得还合身。苏郁府上的管家领着她走到书房去,管家站在门外道:“公主,慕椿到了。”慕椿在外头跪下磕头:“奴婢见过公主。”门内案后的苏郁应了一声,随即道:“也不必进来了,先在外头教规矩。”管家是个面容可亲的年轻男人,闻言便道:“是。”随后看着慕椿,道,“我说一句,你复述一句,随后全部复述一遍,若说错了,便要挨板子。”慕椿垂眸:“奴婢知道了。”管家一样说了在书房伺候的规矩,比如墨要几分浓,茶要几分热,架子上的书怎么摆放,不能见灰尘,案上的花要如何更换,瓮里的鱼要如何喂……他说一条,慕椿就跟着说一条,末了管家叫她复述一遍,慕椿也就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管家惊奇她这好记性,里头苏郁却笑道:“她肚子里装的书袋子多了去了,这点东西还能难得住她。”随后吩咐慕椿,“进来吧。”慕椿低着头走进去,立在她书案前。苏郁抬眸见她一身下人青衣,挽着发髻,不见一点妆饰,倒比旁人更多几分清丽的颜色。“既然规矩都学会了,就过来伺候研磨吧。”慕椿道:“是。”随后挽起衣袖,拿起一块上好松烟墨磨了起来,她磨墨时,看见苏郁正瞧着一份名单,上头大都是三皇子一派的官员,覆巢之下,自然人人都逃不过清算。她磨够了墨量,刚想将墨放下,却被苏郁用笔杆按住手背。“公主……”她露出的手腕上还有红肿的伤痕,苏郁觉得,那红落在她雪似的手腕上,倒颇有一种美感。“看够了?”慕椿连忙跪下:“奴婢……”“你就是再怎么看,也无力回天。知道就在昨天,谁被拉到西市口刑场砍了吗?是大学士王恒,他可是三皇兄的老师。当年可没少在父皇面前给我使绊子,如今他死了,你就没有兔死狐悲之意?”慕椿道:“人各有命。”“那你是什么命?”“自然是公主赐给奴婢的贱命。”“你就这么怕死?”“只是想活。”“想活,就不该卷进皇室的斗争,不该和我作对。”苏郁眼含深意地看着她,“你那么聪明,该知道我三皇兄那样的人根本没指望做皇帝。”慕椿躲开她的目光:“聪明人,总想做些不易之事来证明自己。”“可惜你输了。”慕椿笑了笑:“是,输了。”“既然输了,就该尝一尝输了的滋味。”苏郁不再看她,对外头道,“青玦。”那正是年轻管家的名字。青玦在外头应道:“小人在。”“叫紫苒带两个人过来,打她二十板子。”慕椿一怔,随即权衡一番,立刻跪在她面前:“奴婢该死,请公主恕罪,请公主饶了奴婢……奴婢定当好生服侍公主。”“别怕。”苏郁笑了笑,“打不死,打完了你再过来接着伺候。”--------------------后来的椿美人与郁公主回忆起这段时光,默默掏出爪哇国进贡的榴莲:打老婆是吧,打老婆是吧!已经当上皇帝的郁郁:老婆,你听我说……椿美人:不听郁郁:要不我让你打回来?椿美人:好啊。说着抄起鸡毛掸子,对着皇帝郁送上来的龙臀……很不争气地下不去手椿美人:算了,你补偿我吧郁郁:我拿一辈子补偿你第3章 其实这图画的不对说话间,紫苒已带着人抬着家伙什儿过来。紫苒与青玦白芨等,都是苏郁私养的暗卫,能力高超,各司其职,对苏郁更是忠心耿耿。紫苒专司刑罚,这些年许多对苏郁情报都是她从对手嘴里硬挖出来的,对苏郁助益极大。如今解决了三皇子一案,紫苒正愁无处开张,天降这样的好事,她自然来得快。慕椿还在苏郁足边跪着,她原本见求情无望,衡量了一番,想苏郁不会要她性命或是重伤,以为只是打一顿泄愤,肿痛两日也就是了。谁知道紫苒却抬了刑床并两个足有她胫骨粗细的杖子过来,慕椿的腿一下就软了。“公主……”苏郁最喜欢看她这样怕又不敢说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慕椿,看在你曾经做过官的份儿上,就不必去衣了,合着衣裳打,打完了谢恩,回来接着磨墨。”“紫苒,拖她出去。”慕椿被按在刑床上捆好了手脚,恐惧之下,她的手都在抖。紫苒看着她的目光,仿佛一个屠夫看着自己砧板上的鱼肉:“公主,怎么打?”“不必太重,打完了还要她过来伺候。”紫苒有些失望:“哦。”于是指挥两个举着杖子的人,“打二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