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之间又是一片短暂的寂静。 丽天氏独女娇怜，在宗门是很特别的存在。 因此，本宗所有人无不对她以礼相待，不敢轻慢。 然而，许是因为她身份太过特殊，实际上她从未参与过宗门之间的修行和比试。 虽然修为摆在那里，宗门弟子却无一人曾跟她交手，没人摸得清她的真实实力到底有几斤几两。 “嗯……”虺若有所思地微笑着，然后把目光转向寒一枝，“二师姐呢？” 在她迟疑的档口，众人皆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等待她抉择，一时间满堂的凝重气氛让她压力更大了。 寒一枝额头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慌张的眼神开始瞟向春离。 显然如果在这九人中选的话，她还是倾向于认为春离垫底的。但为了她那个和所有人友好相处的性子，她情愿牺牲自己。 林应愁睁开一直闭着的双眼，只道：“小师妹。”就又闭了回去。 “那么……三师兄。”虺继续点名。 他眼神掠过其他人，短暂地定在春离身上。与寒一枝的目光不同，春离一见莫惜风眼中那种毫不掩饰怜惜的意图，就知他有意维护。 “……二师姐吧。”犹豫过后，他选了一个。 于是票数变为春离和寒一枝各2票，丽天1票。 “我也投我自己。” 莫惜风更是一蹙眉之后紧盯向丽天，好像在解读她的想法。 早知如此，方才他若是投了丽天，此时春离的票数就已经安全了。 而丽天的神色一如往常，微微垂头避开了他的窥探。 “……三师姐！糊涂啊师姐！”夏夜恨铁不成钢地惨叫了一阵，“唉……我投春离！” 春离几乎想笑，即使她又领先了一票，也无需太过担心。看夏夜那副气哼哼唉声叹气的样子就知道了，他和赫仙串通一气、想把春离投出去的计划并没有像他们预料的那样顺利。 不过，春离自己也有点疑惑，为什么她的票数并没有太高，到现在也只领先了一票。 春离又想到丽天从不公开修行或与人比试，无人知道她的真实实力。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春离此时都莫名其妙地脱离了危险线。 最后的决定权会交给江以明。 春离把探究的目光窥向江以明、以及其他所有人。 江以明在最前方、最靠近主座的位置——他似乎相当提防着虺——还是那般白衣胜雪、恍若天人。 有些时候，春离以为自己很懂他。 在事后，从他无言的凝望中，她就知道他想让她离开还是再留几刻。 问过他太少、想要的却很多。江以明之于她如同一本天书，好像一眼扫过去就读通了，却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虺的声音将她从短暂的失神中拉回来，春离望向大堂中央气势恢宏的高座，那个黑发黑袍的男子闲适地一手撑着下颌，正在盯着她。 虺那双面具下看不清的冷冰冰的双眼，闪烁着如鬼火一般的阴光——春离这样觉得。 ——明明是个陌生人。 即使已经遭人嫌到习惯了，她却明显害怕这个人会厌恶她。 又仿佛是错觉那般，虺的声音依旧清朗而温和，带着勾人心弦的尾音。 春离尽量镇定地看向二三两个师姐，她们都避开了与她对视。 然而春离现在要想自己不被淘汰，唯有确保江以明和她选择同一个人才行。 不过……鉴于江以明与春离能保持地下恋情，他也许与别人也能在私下里交好。 想到掌门对江以明那么看重，又考虑到寒一枝相对来说更友善，思来想去，春离还是更不喜欢丽天娇怜。 “我投三师姐吧……”ap039 丽天仍旧淡淡地，稍抬了抬下巴，也许是在表示她不在意。 春离不禁在心里翻白眼：难不成他们指望她也会投自己么？想得倒美。 来自于虺的、令人胆寒的压迫力终于从春离身上移开了，他转而问最后一人：“江师兄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