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手机屏幕她都能感受到黄芷淇的无奈,黄医生说:ldquo不太能用药,很多药都用不了。它和产后抑郁相同也不同,更多是突发的激素问题和心理问题,没办法对症下药,更多是靠心理干预治疗。rdquoldquo如果她的情况渐渐好转了,那说明陪伴也许就足够了。rdquo阮盛意蜷了蜷手指,反问:ldquo可是有些问题不解决,堆在那里始终是钉子,尽管人在慢慢变好,万一爆发了呢?rdquo黄芷淇的正在输入中闪动了良久,最后,道:ldquo我不是心理医生,我推荐你问问精神科的。但,每个人心底总会有一块疤痕,割不掉也不能割,不如慢慢遗忘。rdquo好完美的一句废话鸡汤。可气人的是这话偏偏是对的。毕竟许久以前的萧温妤沉默而寡言,总是一副活人微死的模样,可最近的她好似确实慢慢在变好。如果这时候提起来过往那些烦心的事儿,莫名给心底那道伤痕添了几笔新血,她总觉得有些得不偿失,也许还会适得其反。可那些伤痕连带出来的一些东西,不仅仅是萧温妤心底的刺儿,也是她心底的刺儿。比如,初见的那天,她去而复返到底是想做什么。中辣的砂锅鸡被阮盛意吃的没滋没味,最后顶着微微有些红肿的嘴唇收了两个人的盒饭时,萧温妤凑过来看了几眼,道:ldquo不行你也别吃这么辣的了,对嘴巴不太好。rdquoldquo萧温妤。rdquo阮老板忽地开口。另一人愣了愣,ldquo怎么了?rdquoldquo今天,你开心吗?rdquo目光抢在话语前抬了起来,于是抢在眉眼弯弯前看到了萧温妤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茫然,紧随其后的才是温煦,扬了声音:ldquo开心啊。rdquoldquo今天一直闷闷不乐的,不是阮老板吗?rdquo阮盛意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声,暂时放弃了寻找答案的计划,坐到一旁,ldquo那就休息一会儿吧。rdquoldquo你打算干什么?rdquo阮盛意从塑料袋里拿出来一个苹果,平静道:ldquo谢瑜给的,她说陪床一定要削一个苹果,不然不够有仪式感。rdquo果然又逗笑了萧温妤,她侧靠着床,笑着说:ldquo那阮老板会不会一刀不断地削苹果皮呢?rdquoldquo当然。rdquo阮盛意垂下眼,手指抵在刀尖,平缓地削着均匀的苹果皮。笑话,这可是她平时给客人炫技常用的手段,若是连这点基础的都不会,她这个酒馆也没必要开了。她呼吸沉稳,于是另一人的呼吸也渐渐稳了下来。良久,阮盛意削下来了一道宽窄一致薄厚均匀的苹果瀑布,放好刀又擦了擦手,抬眼后才发觉另一人靠在床上睡着了。食欲的再次觉醒,困意的渐渐恢复,这些都是人的身体和心灵慢慢恢复健康的标志。更何况,她睡着了也足够好看,哪怕是纯素颜,睫毛也足够长而翘,渐渐暖起来的皮肤带了些许的血色,似躲进了头发的帽子中。阮盛意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侧颊,却和一双有些茫然朦胧的眼睛碰到一起。她温声道:ldquo睡吧,我不会走的。rdquo不会让你焦急到靠不顾自己的拥抱来确认我存在的实感。*次日的检查也很顺利,医生拿到检查的结果后仔细看了下,给两人下了让人安心的医嘱,却也叮嘱道:ldquo如果之后再一次出现这样的长时间昏厥的情况,就需要做一些脑部的检查,到那时就需要用到一些带有放射的仪器了,所以helliphelliprdquo她看着萧温妤,语重心长道:ldquo这次别再满口答应,回去之后却糟蹋自己的身体了,有什么事情总能说清楚的,试着说一说吧。rdquo萧温妤默默捏了捏手指,应了下来。阮盛意又和医生独自聊了一会儿,最后提着一个袋子出来,同坐在门口等她的人微微对视又错开目光,平声道:ldquo走吧,回家。rdquo萧温妤跟在她身后,挑了唇角:ldquo阮老板问的比我这个当事人还久,问什么呢?rdquo目光却是忍不住落在了那个袋子上。ldquo问转院的事儿,我不信任县医院,回头转去北市的市院比较好。rdquo萧温妤默了片刻,低声道:ldquo我没有车helliphelliprdquoldquo我有,两辆,够用了。rdquoldquo我不开剁椒鱼头。rdquoldquohelliphelliprdquo萧温妤感觉自己从这阵无语中读出了一句话:你还挑上了?嗯?再想一想阮老板平素里无语的模样,更可爱了,遂压低声音笑了笑。好在今天确实不是剁椒鱼头,不然萧温妤都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那辆小车了。开车这一路是寡言的,但萧温妤的心底却是舒适且温柔的。她坐在副驾,感受着较之往常更为平稳的车子,心底兀自升起一阵暖意。她的好邻居,真好啊。春城不大,县医院到她们那条商业街也不过十多分钟的车程,看着停车场愈来愈近,萧温妤预备收起安全带,另一人稳稳地将车停靠在路边,抬手按住了她的手,目视前方,平声道:ldquo萧温妤,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rdquohelliphellip第39章咚咚咚。是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萧温妤看着窗外逐渐西垂的太阳, 在天边散着最后的橘红,那点橘红灼烫着她的眼睛,点点滴滴, 烫的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安全带,缓缓呼出一口气。横竖最大的秘密都已经被知道了,阮盛意还能问些什么?不过是问问过去, 问一问这个孩子,亦或是问一问林斯沐的事情。她的好老板好生体贴,在病房时顾念她的身体,只是绷了两天的脸, 硬生生将这一肚子的好奇憋到了这会儿,等到了确定这一切都好的时候, 这才这样忐忑地问出口。萧温妤想了想,道:ldquo我自己讲吧。rdquo阮盛意微讶看她。讲什么?这人难不成有什么读心术, 知道她要问什么?可女人对着她微微一笑,眉头凝在一起便有了一重化不开的愁雾, 剪水秋瞳中盈了一层渴求。于是她也讲不出拒绝了,向后一靠,平声道:ldquo你先说。rdquo萧温妤偏过头, 目光虚虚实实地散落在门把手上, 轻道:ldquo最初,是七月份多。林斯沐从外地回来,我想了很久, 和她说离婚。她却和我说, 这次出去看到了很可爱的小朋友, 如果能有一个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是不是可以不离婚。我拒绝了。rdquoldquo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 翌日她才告诉我她昨晚递给我的水里有提前化开的药,我想吃避孕药,又被她限制自由,她说陪她演一场戏就同意离婚,我那时只想离婚,也没有去深思,更没有想到所谓的吃药也好,不是因为她想要宝宝helliphelliprdquo萧温妤吸了吸鼻子,鼻头已然泛了红色,声音也越来越哑,摇摇欲坠的泪珠悬在下睫上。她哑着声音说:ldquo是因为她要给她的追求者编造一个家里有管的很严很黏她的妻子的戏码,玩起来的时候才会更刺激。rdquo阮盛意看不下去也忍不下去了,她绷着一张脸想问的不是这个,想要的也不是这个效果。她探过手,轻轻擦掉眼尾的珠色,心疼道:ldquo别说了。rdquoldquo不,要说的helliphelliprdquo萧温妤按下她的手,按在中控台上,而后直直地用一双潋滟水眸看着她,道:ldquo我没告诉林斯沐这个孩子的存在,她问我时我说那次的药没有成功。因为这个孩子只是属于我的,只是我的宝宝。rdquoldquo彼时我没有再建立一段亲密关系的打算,可我helliphellip大概是因为从小长得很好吧,我觉得我可以养好这个孩子的,在我自己的家里,毕竟这个孩子看基因也是以我的为主,她就是我的孩子,不会和林家有任何的瓜葛。rdquo萧温妤轻轻咬了咬下唇,道:ldquo我会把她养的很好的,一定的。rdquoldquo你会的。rdquo阮盛意试着抽了抽被按着的手,无果,无奈一笑,抬起另一只手越过中控台,轻轻抚在她的脸侧,温声道:ldquo一定会的。rdquo这么温暖懂得爱人的人,怎么会养不出来可爱的孩子呢?时间都默了一瞬,橘黄的阳光又坠一寸,自前玻璃投进来,却只勾勒了半张脸的光景,同眼尾的红互相衬着。白皙的面庞上便有了一道生机盎然。养了两天,确确实实有了点鲜活气息了。所以,须得多养养。阮盛意静静地看她,寡言片刻,待她泪光渐退,温了声音道:ldquo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rdquo她并不担心萧温妤同那个什么林大小姐还会有什么勾连不清的事情,也不担忧这孩子在萧温妤心底的地位和存在,毕竟就像那天晚上她想到的一样,这孩子是萧温妤重要的依靠,算得上是她的所有,自然,不会让旁的人去拿这孩子做要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