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午后再熬不住,沉沉睡了一觉,再睁开眼,满室的昏黄,夕阳的最后一丝热情洒金似的,透过寮房单薄的窗纸,一股脑灌进来,灰白单调的陈设也多少染上了些温度。 只见门外依然有兵卒守卫,且不止门口,院门上又多了几人。 “阿姐。”禅奴方醒来,坐在那揉着眼睛喊她。 禅奴犹惊弓之鸟,忙要爬下床,南漪等她穿好了鞋子才转身打开门。 亓官故意让开一步,并不让门内的人生出压迫感,开门见山,淡笑道,“我家殿下交代下官,带姑娘去个地方。” 可亓官并不为她的无礼而愤怒,依然端着平和的神色,不急不忙道,“下官只是得令通传,并非在与姑娘商量。”说着,视线又转移到站在南漪身后的禅奴身上,笑意竟又深些,可那笑意并不及眼底。 “带路吧。” 两人顺着青岩寺的后山房,慢行在一条狭长的甬道里。 “你要带我去哪里?”南漪揽紧僧袍的襟口,可还是止不住那彻骨的寒意。 “殿下?”南漪追问,“他是你们上凉的皇子?” 这宫殿的形製在内庭中并不起眼,庭院见方的一个,并不很大,搜寻一圈下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果真如那个人所言,仅有一扇门可得进出。 也不知那人究竟何意? 南漪自打看见那浴池就走不动了,身上裹挟的寒意不提,单是昨夜身上留下的那些污遭,真想在这里痛痛快快洗个干净,好涤去这满身的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