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话音未落,嘴里已被眉林塞了整只炸鹌鹑。他猝不及防下,脸和鼻了都被沾上了油光,偏偏开不了口骂人,气得只能干瞪眼。 出乎意料的却是,慕容璟和不仅没恼,目光反而温和下来。他想起在钟山的时候,她也这样胡乱塞东西给他吃,害他出了大丑。那时曾恨得想将她千刀万剐,如今再回想起,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柔软。 用手绢擦净抓鹌鹑的手,倾身给他调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侧身坐在榻沿。从他嘴里拿出鹌鹑,一点一点地撕下餵他。 慕容璟和想到她离开前那日的拥抱,想到第一次听到她唱歌,胸口彷佛被压上了一块大石,沉窒得难受。 「你怎么不说话……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了么?」他低声问。这个问题本来是忌讳的,两人都在小心翼翼避开,他却还是问了出来。 「我想听你说话。」慕容璟和不是没看到她在努力忍耐着什么,却仍固执地继续这个话题。 「我会治好你。」他说,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决,「无论用什么办法。」 眉林终于知道,她这一生中最倒霉的事不是被人遗弃,也不是被带进暗厂成为死士,更不是中毒哑嗓,而是喜欢上了他。 与前不同的是,他现在再不是一点也不能动弹,因此会双手双脚地往眉林身上招呼,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美其名曰这样暖和。 眉林无奈地由着他折腾,真心觉得这人魔怔了。直到他将手伸进她胸口,说小了,气得她差点没再揍他一顿。 她却因为他这样近似于珍惜的动作而乱了心跳,瞪大眼睛看着黑暗中案桌模糊的轮廓,失去了睡意。那个时候她想,自己会喜欢上这个人,其实并非毫无来由的。会为他伤透心,那也是肯定的。 清宴走在抬轿另一边,肃着清俊的脸,对于两人之间流动的亲暱气氛恍若无觉。 慕容璟和闻言脸色微青,不由自主看向眉林,发现她并没勃然变色,甚至于连一点生气的表现也没有,心中又不自在起来了,但抓着她的手却更紧了些,像是怕她跑了一般。 「神医莫要说笑,当初神医肯跟眉林姑娘一道来医治王爷,不正是因为眉林姑娘答应了神医的要求么?」清宴见自家王爷脸色不好,怕他脾气一来做出失智的事,忙笑道。 「有人给俺养玉就行。」瘌痢头嘀咕,抽出烟桿敲了敲旁边的廊柱,在抬着慕容璟和的轿子快要走上台阶的时候,伸烟桿一戳,「站住。养玉只要傻姑娘一个人,其他人该去哪儿去哪儿。」 瘌痢头却并不买帐,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慕容璟和唇角微紧,目光灼然地与瘌痢头对峙半晌,想要判定他话中的真实性。最终还是不敢冒险,缓缓放开了眉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