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澜昨晚睡得迟,此刻还沉浸在睡梦中。
卧室内很安静,周别鹤轻轻推开房门——
借着窗帘透进的微弱光芒,他轻声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侧身而睡,胳膊搭在被子外,长发披了满枕,呼吸均匀而温热。
周别鹤脱了西装外套,摸到她的皮肤冰凉,正想把她的胳膊放进被子里时,床上的人忽然出现窸窣的动静。
叶青澜朦胧睁开眼,差点以为自己做梦了。
“……周别鹤?”
周别鹤俯身,嗓音低而柔,怕惊到她:“你醒了?”
“几点了……”
他看一眼腕表:“五点半。”
叶青澜觉得自己是真睡迷糊了。
五点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真的是夜有所念,梦有所现吗?
她迷蒙着,去拉他的衣袖,周别鹤已经在床边坐下,伸手把人抱在怀里,轻抚她后脑勺的头发:“太早了,再睡一会儿吧。”
这个怀抱的温度和属于他的气息都如此真实,叶青澜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闷滞的酸涩。
他不来,她有难言的失落。
见到他,也不是完全的开心。
叶青澜无法深究这种情绪,靠在周别鹤怀里,过了一会儿,手指忽然摸到他齐整的领带,微微睁开眼:“你这么早要去公司吗?”
他声音贴在她耳边,吻了吻头发:“刚回来。”
叶青澜怔了怔:“那要不要睡一会儿?”
“好。”周别鹤放开她,“我去别的房间睡。”
她拉着他的衣袖:“没有别的房间。爷爷这儿的客房都要提前收拾打扫才能住人,你就在这儿睡。”
说着,叶青澜向后挪了挪,掀开被子给他留出位置。
天色在将亮未亮的时分,满屋子都是撩人心神的香气,偏偏他的妻子毫无所察,穿着清透的睡裙,一心只想让他过来休息。
该说她已经如此信任他。
周别鹤长指穿过领带,慢慢松开,他过来得临时,什么衣物都没带,只能合衣而躺。
在绿溪时,两人可以各躺一侧,中间仍有楚河汉界的距离。
在这里,确实稍微一动,胳膊就能碰到对方。
重新躺下,叶青澜的困意再次蔓延,她打了个哈欠,侧身屈膝,膝盖蓦地顶到男人的皮带。
被咯了一下,叶青澜收回腿,想到问他:“这么早,你怎么进来的?”
周别鹤的声音有些淡:“元伯已经醒了,在门口扫地。”
她点点头:“是哦,元伯和张妈一向起得早,估计爷爷也已经起了。”
叶青澜困呓着,窗边透进光亮,她于是翻身,背对着周别鹤。
睡裙也随之凌乱,卷到大腿,一片薄而漂亮的背。
叶青澜闭着眼抬手捋了下长发,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正准备入睡时,腰间忽然搭上一条手臂。
下一秒,她就被拉进了男人怀里,坚硬的皮带金属扣抵着她的腰臀。
还有更热更硬的。
……
叶青澜像猫被踩到尾巴,某根神经忽然被挑动清醒,她僵硬着回头,周别鹤阖着眼,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鼻尖。
“青澜。”他气息略沉,用一种类似警告的语气说,“别动了。”
叶青澜
双手被他箍在自己腰间,她不敢再动,轻咬唇曲指磨了磨周别鹤掌心:“你皮带咯得我不舒服……”
这话说完,搭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收了回去。
他解掉腰带,过程中每一下细微的动静都仿佛摩擦着她的耳膜。
终于。
叶青澜默不作声地吐了口气。
迷迷糊糊的,后来不知何时再次睡着。
叶青澜醒来时,仍然在周别鹤的怀里。
被子不大,全在她的身上,不知是她自己扯过来的,还是周别鹤给她盖上的。叶青澜屏息,轻轻下床,把被子盖到他的身上。
下楼,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张妈在院子里浇灌植物,看见她,放下手里的东西:“醒啦,想吃什么早饭,我给你做?”
“都行,您做的我都爱吃。”
张妈笑着看了她一眼:“现在心情好点了,不像昨晚似的不开心了?”
叶青澜跟着进厨房,张了张嘴:“昨晚也没有不开心。”
张妈笑笑,没有戳穿她,起锅下馄饨,顺便唠叨:“你呀,不要总是睡太晚,睡得晚起得也晚,这都伤元气。年轻的时候不晓得,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
叶青澜听惯长辈们的唠叨,自己给自己热牛奶的同时岔开话题:“元伯和爷爷呢?”
“去附近下棋了。”张妈说着,问道,“门口停着的是周先生的车吗,我依稀看着车牌号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