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定的是两张中层的卧铺票,睡在下铺的是一位相当开朗的大哥,从上车开始就没停的和人搭话,还热情的把自制的卤菜拿出来和两人分享。梁季澄向来不爱和陌生人接触,简单打了个招呼便扭头干自己的事了,如此江冉变成了大哥主要的闲谈对象,从小学入学一直聊到大学毕业,就差把自家族谱拿出来给他翻阅了。 “没什么,就是些景点介绍,”江冉温和地笑笑,“我们要去北京玩,想提前做点规划。” 虽然江冉早就不是学生了,但他并没有反驳这句话,“是啊,好不容易高考完,就想着出来放松一下。” “省理工大。”江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相当骄傲的,他一向以梁季澄为荣,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提起的时候,好像要去上大学的不是梁季澄而是他们两个。 “真好,像你们兄弟俩这样感情好的不多了,”大哥羡慕地说,“我家里有个弟弟,一年到头在外面野,除了管我要钱,其他时候都见不到人影。” 从头到尾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梁季澄却在这时坐了起来,他刚刚其实一直在听着江冉和别人聊天,只是不愿意掺合罢了。他的眼神往下压了压,有些不满地说,“我们才不是…” 在路上开了一天一夜,十七个小时后,列车终于驶进了北京火车站。 “走吧阿澄,”他高兴地拽着梁季澄的手,“我们先去住的地方。” 这一通操作甩的江冉一脸迷茫,又是怎么了。 江冉足足反应了五秒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因为昨天梁季澄并没有当场反驳他,江冉本来以为这事算过去了,没想到在这等着呢。 “路人不说,亲近的人也不说,难道——” 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撞的咯噔一下,连带声音都打了个颤,不过脸上还是挂出一副安慰的笑,“不会的阿澄,你别这么想,只是目前是这样,将来…会好的。” 也许是被糟心事影响了心情,第二天早上,梁季澄毫无理由赖床了,任凭江冉在他耳边敲锣打鼓,依然雷打不动。于是他们成功错过了升旗仪式,等赶到天安门广场,天早已大亮,只剩下一地闹哄哄的人群。 他们找了一家早餐店,按照旅游指南的推荐,点了当地特色的包子和炒肝儿。炒肝儿端上来黑乎乎的一碗,梁季澄看的直皱眉头,但禁不住胃里一直咕咕叫着抗议,便身先士卒先尝了一勺,谁知一口下去,当场又原封不动吐了出来。 看他夸张的像吞了毒药,江冉眨巴眨巴眼睛,也跟着舀了一勺…还行,虽然没有他想的那么美味,但还能咽下去。 要说起来,国内的城市规划大多遵循着同一个原则,尤其是这几年发展迅速,和老家比起来,北京无非是更高的楼,更密集的建筑,以及更多的车罢了。他们在这里待了三天,按照江冉计划好的行程,去了故宫溜了天坛,爬了长城逛了胡同,除了第一天的升旗没赶上,其他景点全部转了个遍。七八月交接之际,正是北方最热的时候,阳光又毒又辣,几天下来,两人的肤色直接从亚洲进化到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