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昱时：过来。 未接来电是周漾司的，五分钟前。 于是一手捏着瘪掉的啤酒瓶，一手握着手机等回复的段导演，就这样穿着单衣坐在不远处，看着二十米开外的小姑娘不仅不回他的信息，还当着他的面打起了电话。 “喂？师兄。” “我最近挺好的啊。” 自饭局结束没多久他就到省外采景了，说是趁着季节做一个主题短片，芙提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他道歉，虽然在电话里说过了，但还是觉得有些仓促，“我请你吃饭吧？不过我最近进组了，我看看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哦……” 月色下，一道影子落在了她脚边，两颗脑袋越来越近，直到碰到一起。 男人的声音很低，带点受凉后的沙哑，像玻璃砂纸磨过细细海盐，杂糅着冷感和磁性。 他的气息和声音一同拢过来，如果不是芙提及时捂住嘴，估计下一秒尖叫就划破云霄了。 她失手挂掉了电话。 男人凉凉的目光从她脸上滑过，“自行车学会了吗？” 比副导问的时候回答得更铿锵有力，显然是出自掌握后拥有的底气。 “啊……” 芙提不情不愿地踩着踏板，蹬了两圈。 芙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踩。 昨天偷偷吃进去的卡路里估计今晚就被消灭掉了。 段昱时像是才看到她踩了这么久，面无表情地看她抬手擦汗：“踩累了干嘛不停下来。” 您不喊停我哪里敢停。 段昱时收起手机，和她对视。 芙提一愣，“什么？” 他想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像样的、又不那么暧昧的说法。 “没有的。” 月色高高地挂在枝头，晚风吹得树叶摇曳。即将步入深秋的夜晚静谧又幽宁，茫然的夜幕下，轻微的响声也像悲伤的奏鸣曲。 越来越快的跳动频率提醒着她场合，她花了很大的勇气才把头抬起来，像是下定决心了逃避，却忽地，在他的眼神里败下阵来。 他是在以一个导演的身份，在关心一个演员。 他身上还残留着浅淡的烟草味道，和他自身的气息融合在一起，光是嗅觉都充斥住苦意。 “他比你大多少岁，见过多少和你一样的人？他避而不谈是在给你余地，急着自证清白反而弄巧成拙。” 芙提掐着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理智一点。 那一刻，除了月色，她还看见了悲悯。 她听见自己答应得很爽快。 低谷 芙提咬着红糖滋粑，踩过枯叶遍地的小径，从教室门口钻出头来。 有同事看到，调侃道，“芙提怎么不给我们带早饭？” 零碎的笑声响起，她索性坐在钟哲鸣前面的位置上。 “可怜我一大早起来赶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