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记郑旦,就是因为你的放纵,永远离开了么。 空气这此刻仿佛凝固一般,一时寂静无声,沉闷的气息在我们之间缓缓流动,我能清晰地感受他正俯视着一动不动盯着我瞧,我却不敢抬眼看他,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还在提醒着彼此的存在。 门“砰”得一声开了,我缓缓抬头望去,只见夫差高大的背影此刻挺得笔直,微风轻拂,衣袂随风飘动,每一步都步伐坚定,仿若天生的霸主,迎着风渐渐离开了我的视线。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大王好不容易来了,怎么又让大王走了呢!”吟霜蹲下身子扶起了我,一脸担心之色,“我瞧着大王离开那眼神,仿佛立刻就要杀人。”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里? 一月后,容华宫。 “夫人,方才陈夫人遣了侍女过来,请夫人过去一同用午膳,时辰不早,我们该出发了。”吟霜在旁,传话提醒道。 “早就准备好了,曦月公主看见,定会喜欢夫人送的生辰礼的。”吟霜笑道。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瑶华宫,进了殿内,不想吕夫人也在,陈夫人瞧见了我,上前热情地拉过我的手,笑道:“姐姐来了。” 吕夫人笑着,应了一声,“大王走了,这宫里就冷清了起来,难得今日热闹。” “容娘娘。”正在这时,曦月公主进了殿内,见了我凑上前来,亲切地唤了我一声。 “吟霜,将金锁项圈拿来,我给公主亲自带上。”我又向身后的吟霜吩咐道。 我小心翼翼拾起,替曦月戴上,“曦月,可还喜欢?” “谢容娘娘,曦月很是喜欢。”曦月摸着脖子上的项圈,一脸欢喜道。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一起用膳吧。”陈夫人在旁朝我一笑,又吩咐侍女开始上菜。 “母亲,父王何时才能回来?”正在用膳中途,只听曦月突然开口,对着陈夫人问道。 “你父王曾经破越、败楚、胜齐、压晋,威震四方,这次,也定能平安归来的。”吕夫人亦是这时开了口,只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这雨,终究还是下了。”我透过窗,轻轻开了口。 “鸿儿,怎么了?”吕夫人放下筷子,一脸诧异得看着他。 我闻言心一紧,握着筷子的手一松,落在了地上。 只见太子鸿面上一副悲戚神态,“父王没有受伤,只是那越军狡猾得紧,双方本布阵于笠泽江两岸,夜间父王听到上下游鼓声大作,误认为越军乘夜渡江,分兵两路而来,立即出上下两军,驰往堵击。” “怎么会这样……”陈夫人踉跄一步,面容变得惨白。 “首战虽败,但我大军亦是久经战场,也没有立即溃败,父王重整上下中军队伍,据溪而守,此刻正准备与越军殊死再战。”太子鸿回道。 “是!”太子鸿一脸坚定道。 我抬头看向窗外,乌云依旧浓密,如同一层沉重的帷幕,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沮丧与悲凉。 吴越之争(五) 清晨,寒风凛冽,如利刃般划过脸颊,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夫人,不好了!”吟霜一脸惊惶地进殿。 我攥紧手心,将血拂去,镇定问道:“可是大王有了消息?” 我只觉身子发软,手指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挣扎半刻,终究站起身子向外走去,“走,和我去毓秀宫!” 一路上,寒风呼呼地吹着,如同一群狂野的猛兽,在宫中肆虐,寒风卷起落叶,仿佛在诉说着这吴宫的兴衰与荣辱。 “姐姐也听说了?”陈夫人一副悲戚的模样。,坐在了吕夫人身旁,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夫人,大王伤的可严重?”陈夫人急切开口问道。 “大王一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怎么会败的如此惨烈!”陈夫人对于夫差的战败依然存疑不解,凄声道。 我听闻范蠡的名字,心中一紧,想起了与他分别前的一幕,他自是不会放过夫差。 “父王中箭便是范蠡所射,越军两战两胜,将士斗志昂扬,乘胜猛追我军,到达都城近郊,下军奋勇力战,经过反复搏斗,下军将领亦战死。父王乘下军抗击越军之际,才得以带着中军向城内撤退。” 吕夫人见太子鸿如此,长叹一声,“你去吧,大王不能平安归来,这王宫守着又有何用?” 太子离去后,吕夫人长叹一声,悲切道:“我本想着越国不过攻城掠地,却不想它是要亡我吴国啊!” 吴越之争(六) 我静静地坐在窗边,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际,几日过去了,不知太子可接应到夫差了没,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与疲惫。 这个汤婆子外面包裹着一层柔软的绒布,摸上去十分暖和。我接过汤婆子,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手心传来,驱散了身体的寒意。 我摸着汤婆子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吟霜。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喉头发紧,鼻尖微微有些发酸,泛红的眼眶却无法掩饰我此刻满腔的痛苦与矛盾,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我无法呼吸。 “姐姐!”正在这时,只见陈夫人脸上洋溢着喜悦激动之色,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径直进了殿中央。 陈夫人径直向我走来,拉住我的手激动道:“姐姐,好消息,太子带着大王安全撤退回宫了!” 他活着回来了,我紧紧闭上眼,还好并不是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