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曦月这时,小跑至夫差面前甜甜的唤了一声。 “你们在做什么?”夫差一边朝屋里走,一边向我道。 “对弈?”夫差终于看见了案上的棋盘,看着此刻棋盘上的局势,轻轻皱起眉,“谁赢了?” 夫差抿了抿唇,又看了棋盘一眼,一手抱着曦月一手随意拿起一颗黑子,置于棋盘之上,转瞬之间,陈美人的黑棋便有了起死回生的势态。 我看了棋盘局势一眼,佯作嗔道:“大王偏心,妾身不依。” 说罢又抱着曦月坐了下来。 “喔?”夫差眯起了眼,“什么戏法?” 果然曦月此举逗乐了夫差,夫差接过花,又似是有意的看了陈美人一眼,陈美人见夫差看过来,低下了头。 “恩。”我轻轻点了点头,又对着夫差询问道:“大王可饿了?” “恩。”我还未言,夫差便率先点头道。 “你与陈美人,何时这般要好了?”我正瞧着陈美人离去的背影,冷不丁夫差出声,似是随意道。 不知夫差想到了什么,眸子变得惆怅了些许,过了好一会儿才望着我,带有一丝促狭道:“你若喜欢孩子,我们自己生。” “西施,寡人说真的。”夫差拉过我的手,垂眸静静地凝视我,眉宇间光华流转似拢着温和的月华,柔情暗蕴,温和缱绻,“寡人想与你再有个孩子。” 历史上西施与夫差没有孩子,就算不幸有了,想必也会如上一个孩子一般不能存世,而我,也不会让它存在。 江潮涌(四) “这老天真是阴晴不定,上午还好好的,现下竟就下起雨来。”夏荷走进了殿中,小声碎语道。 我望了一眼窗外,轻声道:“罢了,来日方长,改日再去罢。” 我靠在榻上,轻轻闭着眼,小憩起来,吕夫人出身吴国将门,家世荣耀,在这宫中亦是根基深厚,我该想什么办法让她能够真心帮我? “夫人,大王来了。”我正理着思绪,只见吟霜走了进来。 “西施。”只见夫差走进殿中,便拉起了我的手。 “寡人想你了。”他看着我,眸光微动,眼底淡淡的笑意仿若蕴着灵玉的温华,柔和地自眼底晕染到唇角。 “这已过了半日。”夫差见我羞涩,朗笑一声,将我鬓边垂下的发丝轻轻勾至耳后,凑了过来,温热的呼吸就在耳畔,“怎么办,寡人如今,一个时辰都离不开你了。” 夫差低低浅笑起来,不再戏弄与我,轻轻放开我寻了位置坐了下来。 夫差端起手边案几上的茶,清香的茶气晕染着他举手投足浑然天成的贵气,一口饮下,我跟着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只见夫差闻言,眉心浅浅皱起,望向我询道:“你身子怎么了,哪里不适?” “是。”夏荷应了一声,便又退了下去。 “王后娘娘昨日吩咐奴婢给夫人调养身子,奴婢特地请了李太医过来,给夫人看看。”采薇又继续解释来意。 “你近来多梦惊悸,让太医看看也好。”夫差闻言,望着我眸中尽是温润关切之色。 只见白胡子太医替我把着脉搏,过了一会儿,轻轻皱起眉道:“夫人曾长时间服用避子药物,且滑胎过一次,近年来又疲累过度,寒气侵体,身子早已伤了元气,日后恐难以有孕了。” 李太医颤颤巍巍的俯下身子,又继续向我询问道:“夫人近来可有心绞难忍的症状?” “那就是了,夫人本有先天心疾,虽后有高人治愈,可近来情绪大起大落,又有旧病复发症状,若是再不加以调养,恐有性命之忧。”李太医又继续道。 “是,好在发现及时,夫人的心疾慢慢用药调养,还是有希望康复,只是夫人切莫再情绪激动,大悲大喜,等身子调养好,子嗣之事也可缓缓图之。”李太医颤巍巍伏在地上,额上惊出一头冷汗。 “是、是……”让你有事的。” 难以有孕,对我来说再好不过,至于这心疾,生死有命,治不好也没关系,只要我活的比姬月瑶久,就好。 采薇见殿中情形眸子转了转,亦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之色,福身一礼,“既如此,夫人日后可要好好调养,奴婢这就回坤泽宫向王后复命了。” 第二日,夫差亲自看着我服药后,才去上朝。 “是,夫人。”夏荷轻轻为我梳理着一头青丝,香脂匀脸,胭脂染颊,唇上略点了些桃色的口脂,让原本苍白清冷的面庞透出了些许气色。 “夫人……”夏荷迟疑地望着我,“这颗夜明珠可是难得的稀世珍宝,若是大王知道您将它送给了吕夫人……” 一颗夜明珠又怎能让她真心帮我,这只不过是我向她示好的意头罢了,只希望,她不会因为我的身份,再也不肯与我交好。 “夫人……”这时,夏荷轻轻向我使着眼色,我朝着夏荷的目光瞧去,眸子一紧,只见一男一女形似亲密的相拥在一处,男子面上尽是温柔和润之色,女子面如桃红,腼腆含羞之态。 我轻轻一笑,看那二人眼中尽是彼此,又有些许怅然,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这辈子,注定是无法拥有了。 姑娘含羞的点了点头。 公子鸿见了我,目光闪过一丝惊诧,还有一丝并不友好的情绪,却又碍于礼数,上前唤了我一声,“容夫人。” 我对着他点了点头。 待他远远离去,我方才带着夏荷踏进毓秀宫的宫门,正好看见惠宁姑娘候在殿外,面色依旧带着方才与公子鸿亲昵的羞涩模样,少女怀春,大抵如此吧,更何况还是青梅竹马,婚约已定。 “惠宁姑娘在想什么,方才这般出神?”我笑着打趣她道。 “夫人可是来寻姑母的?”一瞬,她又抬头,轻声细语对着我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