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刚刚摔倒的那个人已经重新装上了假肢,跟伙伴们一起在雨中艰难的前行着。“公主,别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你能做的比普通人多得多,只看你想不想做。享受了百姓的供养,便更要看清自己身上的责任,百姓需要的,不是你下雨时送去的一件蓑衣,而是有人出来阻止那些黑手将他们推向深渊的更深处,至少让他们身处苦难的时候能够看见一丝希望,能帮他们讨回公道才是你身为公主该做的,甚至将来如果大靖需要,你应该有能力护住将士们血洒沙场换来的这份太平。”薛棠依旧语气淡淡,丝毫不觉得这样训诫嫡公主有哪里不妥。因为在她看来,在其位就得谋其政,要是尸位素餐,那就该说。
秦明书觉得自己仿佛也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或许,他能够帮助这些在痛苦中挣扎的人短暂的缓解一丝生活带来的痛,或许,他努努力还能成为他们暗夜中微弱的萤火之光。
哪怕是一丝渺茫的希望,对于在泥泞中挣扎的人都是美好的。
他懂,因为他被大嫂从泥泞中拉了出来,他此刻好像已经悟出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薛棠对着身后的绿蕊挥了挥手。
绿蕊立即跑到了那个退伍将士的面前。
李长乐不知道绿蕊跟人说了些什么,只看见绿蕊给了对方银子,然后带着几个小厮把那人的鱼全部买了回来。
李长乐:“……”
好吧,她的蓑衣渔民不需要,她此刻也没钱买下人家的鱼,为了不被薛棠看扁,她要不要试试帮忙找回抚恤金?
他们在威远的仓库用了午饭,烤了所有的鱼。
李长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吃到的最好吃的鱼。
回府后,秦明书带上薛棠修改后的新戏文,直接去了南曲班子。他必须潜心钻研,否则对不起大嫂的苦心。
李长乐回到南曲班子则是坐在窗前发了一会儿呆。
下雨了,慕显也回来休息了。
她问慕显,“薛棠,之前是不是藏拙了?”
一个能把秦眀渊的死对头利用的淋漓尽致的女人,一个能把道理说的她无可反驳的女人,无疑是聪明且有能力的,所以,她发现自己现在连嫉妒薛棠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要成为薛棠,她差了太多,不过要是能从慕显这里套出什么诀窍,她也是有机会的。
慕显:“没藏拙,她一直都是她,只不过因为一次醉酒醒过来之后就性情大变了。”
御书房。
靖康帝听到暗卫说李长乐出宫两天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甚是欣慰,不顾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他披上了蓑衣扮成侠客潜伏在南曲班子附近的房顶上来亲眼见证。想看看女儿的成长,也想看看薛棠到底用了什么良方。
可是他看见了什么?
李长乐抱着酒坛子和秦明书勾肩搭背,喝的酩酊大醉。慕显使出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二人分开。李长乐还说:“我倒要看看,酒怎么能把人喝到脱胎换骨。”
靖康帝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现在想给李长乐扒皮抽骨。
他转回身,怒瞪着身边的暗卫,“变化,是很大,大到从没脑子变成了嗜酒成性!”
暗卫被他看得一哆嗦,“陛下,刚刚明明还很正常的啊!”
靖康帝:“给朕查,看看是谁卖给他们的酒!”
暗卫弱弱的指了指南曲班子后院大敞四开的酒窖,“陛下”
“陛个屁!”靖康帝狠狠踹了暗卫一脚,气呼呼的回宫了,临走前咬牙切齿的道:“继续观察,要是再敢草率的来跟朕禀报,朕就先收拾你!”
暗卫:“……”
好吧,你是皇上,你说什么是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