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瑛慢慢地站起来,道:“草民柏瑛。已故人柏业之子。今天想要在此揭穿一个人的真面目。”
柏瑛还是没有看他,他的目光空灵而失神,嘴巴一开一合:“我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柏珠。你不想嫁给誉王殿下,把我妹妹拉出去顶包,我和妹妹之前还以为你是好意。如今看来,你却是另有所图,是不是,靖王殿下?”
柏瑛似乎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继续道:“第一,草民发现柏玥借口在廊州为母亲扫墓的时候根本不在廊州,她明明是在云南!那个时候,草民记得靖王殿下为了流寇的事情,也是去了云南!第二,柏玥的手工非常差,但是那年春节却为她所在意的所有人都做了斗篷,那个斗篷不同于其他的斗篷,里面是鹅毛填充。草民的祖母手中有一件,而靖王殿下也有一件!祖母的这件在草民手中,靖王殿下的那件需要差人去靖王府取吗?”
梁帝已经相信了柏瑛的话,他朝柏瑛努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柏玥在心底深吸了几口气,道:“我和靖王时早之前就认识的。”
柏玥永远记得那天柏瑛和自己摊牌时候的模样,他对于她而言是有恩的。若不是他的提醒,她很可能就无法逃脱出誉王的手掌心,要在誉王府里苦苦相思景琰一辈子了。
柏瑛却没有向柏玥看一眼,他的表现就明显区别于之前的那个柏三,柏瑛显得落落大方,神态举止彰显着富家公子的骄矜高洁。
“你是柏瑛,你有什么话说?”
这是时隔多,柏玥又一次见到自己这个良心未泯的哥哥,他比之前成熟了好多,续起了小胡子,眼睛里孕满了沧海桑田。只是不知道他的初心是否仍在跳动,还是已经完全灭寂,要在这个她曾经状告自己父亲的金殿上,再一次展现同姓之间的残酷的杀戮。
殿中是被烛火慢慢烤热的,不知道为什么梁帝就喜欢这样黑暗而空旷的地方,每一处藏着黑暗,只有他的案前是光明的。可能他习惯了自己作为太阳,作为天神的存在,能主宰所有的事情。而对于那些拼了命要偏离自己轨道的小星星以严厉的处罚。
夏江的脸上有了一丝满意的微笑,而柏瑛还是屹然不动,梁帝再喉咙里发出一个微凉的“哦?”
这话掷地有声,让现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他说的是谁?柏玥发现连梁帝都在看自己,不免有些紧张,她看向柏瑛,柏瑛依旧没有回头。
“这个人就是——靖王妃柏玥!”柏瑛的手准确无误地指向柏玥,所有人的目光这次光明正大地聚焦在她身上,活活地要在她身上射出一个洞来。
“兄长,父亲的死我也很难过,但你现在站在这里这样说我,未免有些不顾及兄妹的情分。”柏玥艰难地说。
这样?梁帝看着柏玥的目光一点点变冷,不管是什么原因,竟然敢拒绝一个皇子,难道是有更大的图谋?
柏玥一愣,她看了眼身边的萧景琰,回答:“就算……我也不会。”
她即使她,何来什么真面目。
梁帝眯了眯眼睛朝柏玥看了一眼,她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哼,任你们怎么天乱坠的说。”柏瑛冷笑,“当时靖王落崖闹得差点军变的事情想必陛下还有印象,陛下您可知,当年一同落崖的还有柏玥!这个也是巧合吗?两个人在同一处落下山崖?”
柏玥余光看见梅长苏搓了搓衣角,那抹红色现在格外的刺眼。柏玥闭了闭眼睛,睁开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父皇!儿臣的确那时候和景琰两情相悦。儿臣幼时在孤山上遇见过一个算命先生,他说我有靖王妃之命。儿臣深信不疑,故而勾引靖王殿下,成其王妃!陛下若是要责怪儿臣和殿下的私相授受,儿臣愿意接受惩罚!”
柏瑛闻言,终于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靖王妃别急,还有别的罪需要你承担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