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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
姜姒正卧在林间的青苔之上,四周一片寂静,草木葳蕤繁茂。叶隙间透出?来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一片暖意融融。
她惺忪地?睁开眼睛,入目所及的一切都让她欢喜。在这里她是悠闲的,她是安静的,也是自在的。如精灵徜徉在天地?之间,说不出?来的惬意放松。
忽然一道金光闪过,一条巨大的金蛇腾空而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她吓得缩成一团,眼睛也下意识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闻到熟悉的气息,竟是那冷冽的冷香。不由得大着?胆子动了动眼皮,只?见那金蛇已?近在咫尺。
更可怕的是,金蛇张着?嘴,吐着?腥红的信子。那信子看似欢快无比,极度兴奋地?舔着?她的脸。
“啊!”
她从梦中惊醒,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扯过来一看,竟然是一件男子的大氅,且这大氅的制式颇为?眼熟。
再?往一旁看去,慕容梵就坐在不远处。一如往常的飘逸而从容,仿佛世间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让他的情绪波动半分,与生俱来的矜贵与得天独厚的俊美,让他给?人的感觉越发的不似凡人。
“做噩梦了?”他的声音极低,唇色瑰丽。
姜姒老实点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梦里被那金蛇用信子舔过的地?方,仿佛在现实中被人舔过一般。下意识伸手?一摸,竟然还有一点濡湿。
“确实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我梦见有一条蛇,一条金光闪闪的蛇,它好像要吃我。”
慕容梵闻言,眼底隐有幽光。
“那蛇必定是喜爱你。”
姜姒愕然。
这位王爷在说什么?
她梦里的蛇,一条想吃她的蛇,怎么可能?会喜爱她?更何况这人又不曾入过她的梦,又怎知那蛇没有恶意,甚至是喜爱她?
果然,天家佛子的心不能?以常人度之。
她垂眸之时,看到了桌上的棋谱,记起了睡着?之前的事。
完了。
棋谱没有背完,她居然睡着?了。
“王爷,我不和?您多说了。我祖父让我背棋谱,还说我今日必须把这棋谱背完。”
“姜公为?何让你背棋谱?”
说到这个,姜姒也是一头的雾水。
“我祖父觉得我太过心软,说是人生如棋,若不能?熟练掌控每一颗棋子,终将会满盘皆输。”
熟悉的冷香靠近,她不由得想到梦里似乎也闻到过类似的气息,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之感。
面前的棋谱被合上,慕容梵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不用背了,这事我同姜公说。”
“……”
姜姒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好半天,她终于反应过来。
这书是祖父让她背的,若真是有人替她求情,那个人也应该是她的父母,而不是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
“王爷,这…这不太妥当吧?”
慕容梵看着?她,那包容万千的眼神让她一时有些?恍惚。
“人生如棋,有人执子,便有人观棋。”
“…您的意思是我不用做下棋之人,我看棋就能?成?”她说着?,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上回我与您对弈,您仅胜我一子,您不觉得我在下棋一技上极有天赋吗?”
慕容梵没有回答她,看她的目光越发的包容。
须臾,她恍然大悟。
并非是她有天赋,而是有人水平太高?,无限向下地?兼容了她。
“您怎么不明说啊?害我还以为?自己天赋过人,为?此很?是得意,还在祖父面前显摆过。祖父不会是被我误导了,所以才心心念念让我学棋吧?”
如果真是这样,她岂不是自己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与姜公可对弈过?”
她点点头。
慕容梵的目光更加的一望无际,眼底隐有淡淡的笑意,“姜公见多识广,岂会轻易被人误导。”
所以这么说来,祖父也知道她菜。
那为?什么祖父还想让她学棋?
“姜公思虑甚远,有时候或许思虑太过。”慕容梵将那棋谱拿开,“我会同他说。”
“那就麻烦王爷了。”
两人离得极近,姜姒仰着?小脸,清澈的眼睛里全是信任。那样的依赖而不自知,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慕容梵俯着?眉眼,眼底深处有着?常人难以察觉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