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就是驴子拉磨也得有个顶吧?”看到小雄子没精打采地,雌虫哭笑不得,“就剩下这点钱,再交房租的话哪里还吃得起饭,柯伊柏星的草皮都得被啃完咯”。 江莫抬头期待地看着雌虫,语气讨好,“那个你说的免费小房间,可以帮我申请个嘛?” “是流程很麻烦么?” “哦这样呀。。”江莫明显语气低落了起来。 西瑞尔顺势半跪在江莫身前,他仰起头,一改之前的戏谑,神情认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莫。 “而且婚后的话,我们可以申请个更大的房间。” 江莫没有说话,他低下头,静静地看着眼前年轻的雌虫,雌虫黑色的眼睛亮亮的,正描述着他心目中美好的未来。 江莫笑了。 “那张开腿,我试试?”江莫不会承认自己,有一瞬间竟然可耻地心动了。 “不,不行的,您得领了证,娶了我,才能碰的。”雌虫吓地捂住下半身,身子直往后缩。 “没,没有的。”西瑞尔红了脸,“没碰过肯定紧,您说对吧。” “雌父。。雌父说过的,只有结婚了,才能给雄虫看的。”西瑞尔有些委屈,脸都烧得厉害,却又不得不回答。 雌虫都把长辈搬出来了,江莫自然也不好再逗他啦。 西瑞尔见江莫松口了,笑的大白牙都露出来了,他跑去公共厨房,说要给雄主展示自己的手艺。 没想到,半夜江莫就发烧了。 雄子本就体弱,或许是因为连续几日的惊吓和奔波,又没有休息好,江莫半夜便发起了高烧。 见怎么都叫不醒江莫,西瑞尔吓坏了,拨医疗求助号码的时候,手都在发抖。虫族雌性生来身体强健,除非受到外伤,很少发烧生病,西瑞尔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感冒过。和其他单身雌虫一样,他的药箱里只有几盒外伤药膏,还有几支精神缓解剂。 入院之后,江莫便被直接绿色通道加急送到了雄虫科的病房。 见到医生后西瑞尔松了一口气,他拜托医护好好照看治疗江莫后,自己去急诊窗口办理住院手续。 “雄虫啊。”收费处的中年雌虫抬起头,他看着西瑞尔年轻的脸,打量着他洗的发旧的蓝色外套,有些迟疑,“你知道的,雄虫娇贵,用药自然更加昂贵,再加上护理病房等费用,如果没有医保,光押金的话都需要最少交1万的。” 他虽然生活简朴,但其实也给自己攒了2万块的嫁妆。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他受伤退伍后的伤病补贴,再加上他工作后又省吃俭用存了一点钱,这才凑够了2万块。他平时不舍得花,椅子快散架了也不舍得换,就是想着倘若运气好有了雄主,用这些钱可以办个婚礼,和雄主去度个婚假,剩下的钱再置办些便宜家具,这样他便有了一个温馨的家。 西瑞尔坐在床边,握住小雄子的手,小心地亲了亲江莫因为发热而泛红的脸颊。 因为一边的奶水不够多,崽崽没吃饱,就叼着奶头不肯松口,把奶头都咬肿了,蓝斯疼的直蹙眉,气的直骂臭崽子和江莫一样臭脾气。 终归是自己生的,看见崽崽哭又心疼的很,蓝斯认命地撩起另外一边喂崽崽吃,直到把另外一边奶头又吸肿了,一滴也吸不出来了,小虫崽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侍从只敢看了一眼,虫崽虽然看起来很可爱很无害,但这瓦伦堡家族特有的发色和瞳色,虫崽的身份一目了然,他并不敢多看。 “那赶紧把他抓。。不对,是接回来啊。”蓝斯正被虫崽折磨的不行,天天喂奶不仅睡觉睡不好,奶头也都肿的不行,发誓等把江莫抓回来,就赶紧把崽崽塞给江莫,让他好好享几天福。到委屈。 恍恍惚惚,江莫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真的开始工作后,他才明白,在寸土寸金的繁华都市,大多数平凡的人,要么低下头颅,要么埋葬梦想。 那年是股市最后的疯狂,或许也是许多人命运中最后的高光。地铁两边的广告里基金经理西装革履,仿佛站在财富巅峰指点人生,而街头巷尾的买菜阿姨们,也开始对哪个赛道那个基金涨了多少如数家珍。 在最开始,大盘指数还在上涨,江莫刚买进就赚了些钱,人吃到甜头后,总忍不住想赚的更多。江莫忍不住高位加仓后,大盘便开始转绿,重仓的股票也开始一路下跌,不到一年的时间,江莫的股票账户便已经腰斩。 江莫垂头丧气,夜不能寐,开始怀疑人生。 这句话源自颇负盛名的大空头乔治·索罗斯,我生来一贫如洗,但决不能死时仍贫困潦倒。 那天,为了庆祝难得的股票上涨,江莫给自己开了瓶酒庆祝,半醉半醒间,便睡了过去。没想到睁开眼,斗转星移,已经穿越异世,更不知身在何处。 “您醒啦?真是太好了。”身边传来年轻雌虫惊喜又略带沙哑的声音,“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您昨晚发烧了,又叫不醒,我就送您来住院了。” “我发烧啦?”江莫没想到这竟然是在医院,他心里咯噔一下,以前就听说雄虫医疗费用高昂,即便住一天院也不是小数目。他感觉自己现在除了没力气,没太有精神外,没有其他不舒服了,恨不得现在就出院。 “您先把虫奶喝了吧,您放心好了,我们有钱的。”江莫醒来前,西瑞尔刚看到光脑上发来的账单,之前交的1万块的押金已经花了8千,但怕江莫心疼钱,他便没有说。 看到小雄子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却依旧坚持说,“我没事了,我们回去。”西瑞尔心疼极了,他心中责怪自己挣不到多少钱,没办法给小雄子更好的生活。 西瑞尔刚打开门,还未转身,便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充满不屑又不满的声音, “我?”西瑞尔疑惑回头,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狠狠地压着跪在了地上。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也就在几秒间,等江莫听到声音,下床跑过去的时候,西瑞尔已经被两个身材高大的侍从按在了地上。蓝斯正站在一旁,怀里抱着个小虫崽,满脸厌恶地盯着西瑞尔。 蓝斯自然知道他是谁,侍从早已详细汇报过。西瑞尔,柯伊柏b级属民,20岁,曾服役于柯伊柏第三军团,入伍2年后因受伤退役,被安排在军工厂,从事器械维修工作。而江莫,就是半夜时分,从西瑞尔家中被送往医院的。 “呵,我又不会干他,我还能干什么哪?”蓝斯眸光更冷,示意旁边的侍从,“带下去!” “别。。”江莫忙伸手去拦。 长长的走廊上,荷枪实弹的雌虫分立两侧,他们身姿笔挺,气势铁血,衣领及袖口均绣有精美的家族徽记—一把银色的利剑托起繁复的牡丹花。 如果是瓦伦堡家族,他没有资格反抗,更无力反抗。 侍从们不敢直接推开江莫,抬头向蓝斯请示。 崽崽一哭,蓝斯忙回过神,心疼极了,急忙将崽崽递给安格尔抱着,和安格尔一起轻声哄着崽崽,小虫崽才慢慢安静下来。 西瑞尔看向面前的雌虫,这位瓦伦堡家族的贵族雌虫衣饰华贵,俊美张扬,银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正傲慢又不耐地看着自己。对属民进行贞洁检查,的确是瓦伦堡家族的权利,他无法提出异议,只能沉默地点点头。 蓝斯假装让自己语气平静下来,接着说,“你难道觉得,他也配我动手?” 蓝斯示意一旁的侍从将江莫扶到床上,他俯下身,上下打量着江莫,银灰色的眼睛满是审视,边说边摇头,“果然离开我不行啊,也才几天没见,就瘦成这样了。” “你。。。”蓝斯握住拳头,气的想扭头就走。 蓝斯想起自己此次前来是要把江莫好好地接回去,他强忍住气,示意一旁侍从赶紧呈上来,那是一个漂亮的透明盒子,可以看到里面的水果有宝石般诱人般的色泽。 “诺,你喜欢的星星果。” “还有这个,也是你的。”蓝斯没办法,看向安格尔,安格尔便把小虫崽举到了江莫面前。 “爹。。。爹爹。”小崽崽发音还不清晰,张着手“爹爹抱。” 可这眼睛这头发一看就是蓝斯的崽,江莫本来是打定主意,就当没看见的。 小虫崽又使劲伸了伸小胳膊,看雄父还是没有抱他,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明白为什么雄父不抱他。 “您看,多可爱的崽崽呀,”安格尔又把小虫崽往前送了送,“像您一样,是个可爱的小雄子哪。” 小虫崽用伸出的小胳膊,努力抱住江莫,吧唧一口就亲在了江莫的脸上,随后挥舞着小胖爪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侍从顾不得失礼,急匆匆地跑进来,蓝斯正想开口斥责,侍从看了眼江莫,急忙跪地,将光脑呈给蓝斯,开口道,“少爷,先生有急讯。” 蓝斯慢慢皱起了眉头,双胞胎?一时间,无数事情和疑问涌上心头。 蓝斯点点头,他再也呆不下去,只叮嘱安格尔照顾好小雄崽,便急匆匆地离开病房。 “就是双胎,雄崽双胎。”蓝斯看着自己最疼爱的雌子,满眼复杂。 “蓝蓝,家主和我,我们也是刚知道的。”艾伦摇摇头,有些无奈地扶住额头。 “蓝蓝!”艾伦打断了蓝斯的话,随后又缓和了语气,“从你幼年起,我亲自抚养,教你明礼,教你克制,教你贞洁,你是不是一个都没有听?” “乖,蓝蓝,这不怪你的。”艾伦看到蓝斯沮丧认错的样子,他的雌子本就该骄傲尊贵,又开始心疼起来,“我当时那样做都是有原因的,无论结局是幸运或者不幸,我们都不得不如此啊。” “乖,我们那样爱你,纵容你,”艾伦轻轻地摸着雌子的头发,仿佛回到了蓝斯小时候,“也是因为我们本以为,你会是家族的最后一代,是瓦伦堡家族最后的珍宝。” “是啊,以前家主和我心疼你,总觉得你还是个没长大的虫崽,这些烦心的事情既然无可改变,告诉你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艾伦从果盘中拿起一颗星星果看着,新鲜采摘的星星果,还带有水汽,在灯光下反射出诱人的色泽,“但现在既然你也已经成为了雌父,家族又有了可爱的崽崽,这些事情,也必须要告诉你了。” “是的我知道的。”蓝斯点点头,他虽然不爱学习,家族史却也是从小听到大的。 “代价?”蓝斯疑惑道。 “怎么可能?”蓝斯指着自己,又想起来了什么,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虽然,虽然我不是s,但我不是很健康吗?” 蓝斯愣住了。 而自己却是a级,从小不爱读书,暴躁叛逆,侍从们虽畏惧他,却没有那么敬重他。也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认为他会成为家族继承人,当然他自己也是如此认为,那么疼爱他的家主和雌父,也都是希望他能诞下聪明的雌崽成为继承人。 “你放心,崽崽很好。我们也万万没有想到,在孕期对崽崽的基因检测显示,崽崽竟然是健康的,那些深埋在家族血脉几千年的基因缺陷仿佛从未存在。”。。?”听到崽崽没事,蓝斯松了一口气。 蓝斯脑袋乱极了,雄崽已成事实,雄崽也很可爱,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崽崽的性别。 他恨不得把头埋在地上,他一向骄傲,自认为血脉尊贵无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是个基因缺陷虫的事实。 在此之前,江莫从未认真想过生育孩子的事情,总觉得这一切太过遥远。往年他漂泊在繁华的城市,身边人如浮萍般聚散,后来又在虫族挣扎谋生,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去想抚育后代的事情。在得知蓝斯有孕的时候,他内心其实没什么波动,即便看到蓝斯临产的肚子,他也从来都当看不见。 他甚至只能勉强养活自己,连医药费都付不起,他脾气也不好,无法给崽崽最需要的耐心、包容和关爱。 抱了几分钟小虫崽后,江莫就感觉头越来越晕,身上有些出虚汗,大概是发烧还没有好彻底,觉得实在没力气抱不住了,要把虫崽还给安格尔。 江莫之前烧的那么厉害,刚醒来又让蓝斯闹了一通,现在也没有力气再和瓦伦堡家的人争论什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心里叹了口气,折腾了一圈,看来这是又回到了瓦伦堡家族住的地方。他觉得或许有些事情,他需要和艾伦好好谈一谈了。 “您醒了?”一旁的雌虫露出惊喜的笑容,雌虫蓝色长发束在脑后,看起来很是温柔俊美。江莫觉得好像有点眼熟,但记不起来了。 “还好吧。”江莫摇摇头,又睡了一觉后,他虽然感觉还是没有力气,但头不晕了。 屋子里还有很多其它的雌虫,除了垂头侍立的侍从们,还有一些穿着白色工作服的雌虫,大概是医生护士们。江莫坐起来后,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医虫们给江莫检查了一番后便退下了。 “这是什么?”吃在嘴里很是香醇,不腻也不腥,江莫忍不住问道。 “咳咳咳。。。”还没等安格尔说完,江莫差点被呛住,安格尔和那个蓝发雌虫忙放下东西,又是给江莫擦嘴又是拍背。 “别别别,安格尔你以后还是喊我江莫就行,”江莫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受不了受不了。”不是a级非要硬蹭殿下这个称呼,江莫觉得自己虽然脸皮厚,但还没那么虚荣。 “没事,我和他说就行。”江莫觉得一个称呼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现在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虫族阶级分明,属民看起来地位也很低贱,蓝斯那样睚眦必报不要脸脾气差,江莫不想西瑞尔无辜受牵连。 “怎么了?西瑞尔没事吧?”江莫有点着急了。 艾伦·瓦伦堡听过侍从汇报完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更没有动怒。 风流爱玩是雄子的天性,即便在婚后,只要不闹出涉及财产分割的私生虫崽,贵族家的雌君雌侍们对此向来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是的,您先看一下,这是西瑞尔的贞洁报告。”安格尔想了想,从一旁的侍从手里拿出报告,交给江莫后,便退了一步垂首侍立。 ???看着报告,江莫睁大了眼,满脑子问号。没想到这也能评等级。雌虫雄虫都要分等级,现在连雌虫下面也要评级,虫族这是评级狂吗? “奴,奴是s级。”安格尔生怕人听见似的,声音很低。 “可能,可能因为。。因为奴的生殖腔还有一层膜。”安格尔的脸都红透了。 “那你也没有自慰过吗?”看安格尔这么听话,江莫忍不住问了下去。 “即便做了外人也不知道吧?其他的虫也不能扒裤裆去看吧?”江莫疑惑,难道未婚雌虫都没有欲望的吗? “如果是e或者f,那会有什么影响吗?这是个虫隐私吧,难道还会对外公布吗?”江莫难以理解。 江莫张大了嘴,先是庆幸自己不是雌虫,又感觉自己tooyoungtoosiple,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 “外面其它地方的话,奴也不太清楚,但在柯伊柏是这样的,在瓦伦堡管辖下的所有星球和领地皆是如此。” “给他一笔钱让他走,或者他要是真的想留下,也不拦他,送他去学学侍奴的规矩。”艾伦·瓦伦堡身为家族继承人日理万机,这便是艾伦先生最终的决定。 江莫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他承认自己是有点难过,眼睛也酸酸的,可是他其实是很要面子的小雄子,他才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过了好一会,安格尔哄着江莫起来继续喝奶,说吃完药才能睡,一勺勺喝着香醇的虫奶,江莫突然又觉得自己好矫情,怎么就这么矫情了哪?即便是西瑞尔,也不过就是个雌虫而已,天下的雌虫多的是,自己又在强求什么哪。 小雄子半躺在床上,没精打采地喝着虫奶,光脑却突然传出了“叮”的一声。 安格尔脸色白了白,连帮江莫擦拭衣服上的奶痕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蓝发的雌虫苦笑着叹了口气,扭头低声交代了几句,很快便有几个侍从捧着干净的衣服被褥进来上前服侍。 “可爱的小雄子,我走了。” “虽然你肯定会很快忘了我,但我说话算数,以后我的穴只给你看。” “愿您平安、幸福。” “西瑞尔?”江莫喃喃出声。 江莫不死心,反复发了几次,结果依旧如此。 江莫看了一会,大滴大滴的泪水突然落了下来。 待小雄子平静下来,安格尔帮着江莫换好衣服,有蓝发雌虫随侍在一旁,他便悄悄退下。 安格尔走到地下室的尽头,咬了咬下唇,强压住恐惧后举起手腕用光脑刷开了门。 被吊起在高高的刑架上时,安格尔闭上了眼睛,鞭子呼啸的声音破风而来,尖锐的刺痛直抵脑海,安格尔咬住牙齿,安静地忍耐,浅紫色的长发被汗水打湿一缕缕地贴在肩头,他痛的发抖,却最终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年幼时小安格尔还会天真的祈祷虫母的垂怜,长大些慢慢懂事了,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再也不会有这样天真的幻想,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在受罚时发出失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