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和竹月看出她的疲态,又说了几句后,就起身提出告辞。 空青和竹月顿首,拱手拜别。 她来不及惊讶,只得再匆匆赶回饭厅去。 好不容易等到时归过来,时序与周璟承如释重负。 大半日未见,周璟承只觉满心的思念。 周璟承只当时归太让人挂念,并未深思,随即回答道:“孤听母后说你回府了,担心你晚归时不安全,就来迎一迎你,接你一同回宫去。” 便是时归说:“原是这样,有劳殿下了,只是……我今晚能不能不回去了,我想在家里留一晚。” 时归轻轻点头,面上露出些许为难:“我、我有些事想跟阿爹说,只怕等说完,宫门就要落匙了。” “阿归。”不等时归做出保证,周璟承打断道。 周璟承将她往自己身边揽了揽,仿佛安慰一般,只是稍微靠了一点,就很快将她松开。 “无论宫里还是时府,都是你的家,你不过是想换个地方歇一宿,我总不能不让你回家吧?” 时归连忙摇头:“没关系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揽了揽时归的肩膀,聊以慰藉。 时序嘴上客气了两句,实际连送也没打算送一送。 直到周璟承的身影从视野中消失,时序看着还没有收回视线的时归,心里忽然有些吃味。 “阿爹。”时归看向他。 只在看见时归浮在表面的假笑后,他心底咯噔一声,顿生不祥的预感:“怎、怎么了?” 时归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也只有两个当事人,浑然不觉这一相似之处。 时序:“……哈,哈哈,是吗?” 时归不想看。 时序:“……” 时序头一次对太子的存在生出渴望,在某一瞬间,他竟有了将太子重新请回来的冲动。 真是疯了。 被惹恼的时归有多难哄,时序再是清楚不过了。 时归坐在角落里,垂着脑袋,无声掉着眼泪。 “若不是空青他们回来,我怕是要被瞒一辈子的。” “那又是哪样呢?”时归问出了似曾相识的话。 就是不想让时归知道战场上的凶险了。 “让阿归担心了,阿爹跟你道歉,往后再不会了。” “阿爹你能不能说清楚,我向来不如阿爹聪明,只怕一不小心,就跟个小傻子似的,又让阿爹给含糊过去了。” “嗯?”时归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往后我努力不让自己受伤,若是实在不可抗力伤到了,也一定第一时间告诉阿归,再不瞒你了,可好?” “那——我现在就把时一他们喊来,让他们作证总行?” 时序无法:“那阿归说怎么办?” “什么?让谁监督?”时序笑了。 时序如何也想不到,不过一招行差,就让他失去了女儿的信重,连着时一几人也没能逃掉。 时归又说:“阿爹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反正阿爹行事,从来不是我能管的,我除了听信儿,还能做什么呢?” 时序:“……” 反讽之言,时归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时归有些遗憾:“便先只找殿下一人吧。”样她尤觉不稳妥,暗戳戳道:“万一哪天殿下也被阿爹收买了,那也是我识人不清,天生被骗被隐瞒的命。” 他现在把人送回宫,还来不来得及? 因有他们联合隐瞒她的先例在,对于时二的诊断,时归实则也不怎么太相信,只是顾及着二兄的自尊,不好当面质疑他的医术,只想着哪天二兄不在了,再找府医来。 迎着他不赞同的目光,时二还是给他开了两帖温养的药,想着看一个也是看,看两个也是看,时归亦没有逃过。 不过他也想好,等明日见了太子,不妨与太子提一提。 只碍于素日亲情,几人都没表露什么不对的情绪,时归和时序父女俩又是互相关心两句,便各自回了房。 “听殿下说,那药是要空腹食用的,您可要现在用?” 只是片刻后,当一碗黑乎乎,泛着浓郁的苦涩气息的汤药被端到眼前,时序才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