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 / 1)

“主子放心,都是刚从东阳钱庄兑出来的。” 经过几个月的修整,东阳郡大多百姓都恢复了正常生活,像城门外的几个小摊提供吃食和茶水,虽简陋了些,但也能给过路的人们提供一口热水。 故而整个馄饨摊中都冷冷清清的,除了时归他们这一桌,也只对角的位置有两人,一老一少,只要了一碗面皮,还全被爷爷推搡给了孙儿吃。 竹月看出她心中所想,走到跟前问道:“说起来,主子可知东阳郡的灾民安置情况了?” 两郡的积水都做了排涝处理,正赶在河水结冰前将积水都处理掉了,只是冬日土地冻得太硬,堤坝还没来得及修,要等明年开春地软了再说。 既是给自家建房子,自没有偷工减料一说。 还有时归之前买来的米粮,也按照重新统计的人头做了划分,先下发到县令村长手中,再一户户给到百姓家里,为了避免出现买卖或克扣粮食的情况出现,米粮分发时都是由司礼监的人监管看束的。 买下粮铺的事一直瞒着时归,连带着空青和竹月也不知道,如今也只能说:“几个粮铺都发了公告,半年内不收米粮,尤其不收朝廷的赈灾粮。” 这两条告示或制止不了全部人,但多少也能打消大多数人的心思,不然叫时归知道了,她辛辛苦苦买来的粮食反成了外人谋财的手段,怕不是要怄死。 临走时听老人说:“咱们稍微往前赶赶,争取今日能叫祁先生把信给写了,也好叫你远在外地的爹娘放心。” 这不府城里就有眼红祁相夷生意的人,可能也是有补贴家用的想法,挨着祁相夷的书信摊,另支起了新的摊子,也是代写书信的门路,但不完全免费,包笔墨的情况下一封信要数十文铜板。 当然,更多人还是宁愿排一天的队,也不愿掏这几枚铜板,按那老人的说法—— 听到这里,时归若有所思,又问:“那灾民的生存解决了,日后的生计呢?你们可有注意到城里的招工情况,还有那些店面,有多少开门的了?” 而城里招工的情况更是罕见,只因重新开门的商铺都是少数,店里的东西又全都要置办修整,加上又没什么客人,自己人看店都嫌人多,哪里还需外人呢。 “文……”时归哑然失声。 空青见不得她为此愁眉,低声提了一句:“主子若真想做些什么,何不找大人请教请教呢?” 空青:“……主子也可再考虑考虑。” 时近晌午,终于见那挤挤挨挨的书信摊前有了动静,外围的人一边叹息一边散开,里面的人不甘心,可又不好跟好心的书生争执,只能眼睁睁看祁相夷收拾了东西,拱手与众人拜别,转身就往远离城门的方向跑。 多亏时归眼尖,这才没错过了去。 左右百姓只当她也是要写信的,虽不怎么赞同她的行为,但也没多说什么。 还是到了人迹罕至的乡间小路上,时归上了马,这才顺利将人堵住,气喘道:“你、你跑什么呢。” 时归跳下马来,刚往他这边走了两步,祁相夷就下意识后退,而时归也没多想。 “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另外我见你这是要往哪儿去,你如今夜里住在哪里呀?” 祁相夷有一瞬的迟疑,但迎面对上时归关心的目光,终于还是开了口:“没、没什么。” “劳烦七娘子记挂,我如今有住的地方,也不缺吃穿,一切都很顺利。” “我并非是不信你的话,实在是东阳郡的情况你我都知道,府城里都没什么好活儿,外面就能……” 另外地主家正修着房子,他们也要帮忙搬运砖瓦等,管事才不管是读书人还是庄稼汉,既然你人来了这儿,那就没什么高低贵贱,一律打发去搬砖。 可面对时归,他忽然有些开不了口了。 “七娘子看,我这包袱里还背着账 时归没有戳破他的谎言,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好插手太过,只能说:“如果你觉得地主家的活儿还行,那便依你,若不想在那边做了,不妨去府城凌家看看。” “另外还有一件事——” 时归牵强地笑了笑:“这不水患已经平息,我家中来了信,招呼我回家去呢,估摸也就这几日了,我就要离开东阳府城了,这不想着跟你道个别。” 直到时归又说:“也不知日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之前我便跟你说过,想给你留些银子以备不时。” 时归没有动手,而是叫空青将钱袋塞了过去。 “相夷。”时归温温和和开口,瞬间止住了祁相夷的推拒,“不如,你听我讲两句?” “你若实在不愿受,就当这笔钱是我借给你的,待你日后发达了,再还我就是。” 祁相夷哑然。 但那个时候,他尚没有认识到两人之间如天堑一般的身份地位上的差异,更甚至动过某些不该有的心思。 ……想他区区穷书生,唯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秀才功名,却既无田产家业,也无银两钱财。就连自己的以后都说不准,又如何能谈成家一说。 总之不会是他。 时归并不知他心中所想,也只当他是因贫寒而困窘,沉吟道:“总归我也不缺这点银子,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抱歉。”祁相夷却听不下去了,匆匆打断道,“我、我今天,我跟主家约好了未时见,可能没时间。” 说完这话,他根本不敢抬头,更不敢再看时归一眼,生恐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混话。 “没关系,在此作别也是一样的。” 祁相夷闭上眼睛,后退半步,鞠身长拜。 闻言,时归也没多说什么,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索性上马先说了告辞:“祁相夷,有缘再会!” 而时归回了府城后,忍不住把空青和竹月叫到跟前儿来问:“你们刚见祁相夷时,可有多注意他的表情?” “啊——我费尽心思才跟他打好的关系,可千万不能一朝作废了,那不是白瞎了我那么多时间!” 就像这次,祁相夷与阿爹甚至都没有见面,就莫名其妙结下了梁子,就好像……这两人天生不对付一般,但有出场,一定要有压一头低一头之分。 时归碎碎念道:“若不然我再找人把他给招回府城来吧?万一他在地主家受了太多虐待,一下子黑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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