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伤心处，卓文成再也忍不住，张嘴大声号啕起来。 第62章 二合一 也不知卓文成受了什么刺激,大哭过就整个人蔫了下来,往自己桌上一趴，任凭谁与他说话,他也不吱声了，又赶上教习们过来，众人也只得先离开。 卓文成正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呼呼大睡，因脸肿导致的呼吸不畅，让他不觉打起呼噜,一声接着一声,正与上课时出现的破风箱声完美重叠在一起。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只有李见微默默说了一句：“早晨他趴下后,好像就没见他起来过了。” 然再看卓文成那睡得正香的模样，几人实在拿不定主意，最后只好说：“若等下学他还不醒，我们就去叫御医，如今就让他先睡着，不打扰了吧。” 他已经好几天没闭过眼，难得没有了鞭子巴掌,可算让他睡了个好觉，乍一醒来甚至有些分不清环境，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哎哟！” 今日给学生授课的教习是个才入翰林的新讲师，自觉了解孩子们的脾性，主张亦师亦友的教学关系。 堂上呼噜声震天也就罢了，这还打哈欠伸懒腰了？ 教习冷着脸：“你给我站起来！” 教习指了指学堂最后：“给我站到后面去。” 只是因他屁股后才受过杖刑，又在冷硬的板凳上坐了一天，初时还不觉有什么，这一站久了，只觉整个下半身都不像自己的了，好不容易挨到下学，他顿时站不住了，撑着墙直接坐下来。 不一会儿，时归几人再次凑过来。 卓文成逞强道：“不用！我没事！” 只听卓文成紧跟着就说：“学堂里的同窗都知道我挨揍了，若再喊御医来，知道的人不是更多了。” 经过一整日的修养，卓文成的嗓子好了许多，虽还有些嘶嘶拉拉，但已不影响他正常说话。 正当时归欲再劝几句的时候，却听学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便是一个侍读的小童探头进来，大声问了一句：“卓文成卓公子可在？” “嗷——”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卓文成猛一下子从地上蹿起来，他连书袋都顾不得收拾，当即捂着屁股瘸着腿，一蹦一跳地往外跑去。 过了好久，才听周兰湘迟疑说：“卓文成那个样子……应该是用不到御医了吧？” 不多会，姑娘们也各自收拾好东西，在学堂门口互相告别后，就各自回了家。 那站在他对面的男人…… 只见男人面有煞气，虎背熊腰，极是威武。 卓靖尧厉声骂了句什么，而后就提溜着卓文成的衣领，粗暴地将他丢上马车，而他则旋身上了大马，很快就从官学外离开。 “正是。”不知何时，空青出现在她身后。 “唔——还好阿爹不是。” 她今天要去京南的铺子里看看，提早就跟家里人说过，故而下学后便没有安排人来接。 到了冬天里，拨霞供肆的菜单又恢复为各式各样的热锅子，因有头一年积累下的食客，加上被冷锅留下的新客，今冬的生意又好了许多。 倒是杂货铺那边出了点意外，这才让她在上学期间不得不过来看一回。 只在杂货铺待了一个时辰，外面天色就暗了下来。 回家后，时归急着请阿爹尝尝街上买来的肉夹馍，只管抱着油纸包就往里冲，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府外停了陌生的车马，会客的堂厅外也多了下人伺候。 时归跑进堂厅里，一眼就瞧见了右手侧多出的人，脚下一个猛刹，生生停在堂厅口。 却见右手侧的人看过来，在瞧见时归的模样后有一瞬的讶然，但很快就收敛了去，改口道：“这便是掌印的女儿吧，果然跟掌印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这府上的来客，可不正是卓靖尧父子俩。 “这位是卓大将军，也就是卓小公子的父亲，阿归应是听过的，卓小公子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直到她察觉到手里的东西被扯动，时归赶忙看去，见是阿爹在拿她买回来的肉夹馍，不知怎 偏时序还说：“藏什么？不是说刚出锅的馍吗，正好也叫大将军和卓小公子尝尝。” 她只好红着一张脸，将护了一路的肉夹馍拿出来，由下人分成四份，给厅里每人面前放了一个。 他没说好，但也没说不好。 可怜卓文成肚子饿得咕咕叫，好不容易闻到了香喷喷的肉味，却因没有父亲的应允，也不敢动手。 卓文成顿时领会，老老实实地站好，冲着时序规矩拜了三拜，又说：“多谢掌印。” 时序嘴上说着相送，实则只送到堂厅外，然后就有时一时二接手，负责送卓将军和卓小公子出门。 他刚端起茶盏，就被时归撞了一个踉跄，实在无法，只能把茶盏放回去，又在女儿背上拍了两下。 时归轻哼两声，闷声闷气道：“家里来了客人，阿爹怎不提前告诉我，叫我冒冒失失就闯了进来，白叫卓大将军看了笑话，等大将军回去了，肯定要说——” 许是因为听过卓文成学舌，时归竟也学到几分精髓，又刻意捏着嗓子，与卓靖尧的声音真有两分相像。 而时归还沉溺在悲伤中，为自己在外人面前失礼感到丢脸，尤其害怕因自己反连累了阿爹的名声。 “卓将军常年驻守边疆，哪见过什么所谓的大家闺秀，便是卓家的几位小姐，也非能以寻常论之，阿归这又算得了什么。” “真的吗……”时归隐隐被说动，又有些不相信。 时归这才抬起头来，好奇道：“不是说卓将军前一阵子就赴边去了吗，怎又回来了，还来了府上？还有文成，我听说他被家里揍了，这又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