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赫连晴只觉得难以理解,“剧毒之物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不会以为——” 时序勾了勾唇:“调查结果未出,咱家不敢断言。” “这样对公主好,对旁人也好,不然真出了什么情,旁人怕不是第一时间想到赫连公主,乃至赫连部落头上。” 她反手就往腰间去摸,不出意外摸了个空,她这才想起,早在进宫时,她身上携带的刀鞭就都被缴了。 赫连部落的人完全不明白,为何前一瞬她们眼前还只有两人,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十几个黑衣人就冒了出来。 他在慢待二字上加了重音,旋即抬手:“咱家也是无奈,还望公主莫要怪罪才是。” “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可是赫连部落的公主,小心本公主要了你们的脑袋……啊我的胳膊!” 痛得赫连晴又叫又骂,最后直接呜呜呀呀哭了起来。 “谁知道呢。”时序漫不经心道,“总归小心无大错。” 果然,阿爹刚才的义正言辞,实际都是他临时编的谎话! 对此,时序更是坦然:“赫连部落心有不敬,陛下正琢磨着如何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自无怪罪一说。” 赫连王子虽不似赫连晴一般口无遮拦,但明显也是高傲的性子,前半程始终目中无人,直到陛下驾到,他才收敛两分。 说的难听些,北地本就不似寻常郡县,因其地域广阔、宗族关系复杂,说是归大周管,可实际仍由当地王庭统治。 刚刚散席时,时序还听皇帝骂赫连王子不知所谓,或是顾及着帝王的体面,不好直说给他们一些教训。 这不时序刚还想着怎么动手,就有人自己撞了上来。 “倒也不一定是心直口快。”时序蔑笑一声,“或许只是认不清自己的地位,还当自己在他们赫连王庭呢。” 宫廷之内,时序说话多少在意些。 时序重整衣容,拍了拍时归的发髻,调笑道:“那赫连公主哭得那样惨,阿归怎不替人求情了,不当你的小菩萨了?” 说起掌印的女儿,那可是个心软体贴的。 几年官学下来,有好些常去接孩子的家长,都与掌印混了个脸熟,倘若是自家孩子与掌印女儿关系好,那就更妙了。 与之相似的情况,在司礼监尤为多见。 若不幸犯了掌印忌讳,那就祈祷小主子正巧过来。 次数多了,时序只要看见时归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便是勉强答应了,也总要调侃一声“小菩萨”。 与她有关的无关的,只要是被她撞见的,又是真的无辜,她就总要为人说上两句,求情也好接济也好,实在太是常见。 这边时序抓了赫连晴,他还以为女儿多少要说一句:小惩大诫就好,莫要真伤了人。 “更何况我刚刚听见了,她骂了阿爹。”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脾性温顺的小姑娘,也有着不容触碰的逆鳞。 时归狡黠一笑:“没有呢。” “这样啊……”时序若有所思。 好在精心养了几年,乖女儿营养跟上了,个子也开始抽条,只用两年就追上了同龄人,如今比六公主还要高一点。 时序不动声色地想着,对那赫连公主越发不喜起来。 “阿爹能不能帮忙查一查,赫连王子从哪里得到的茵姐姐的画像,他们又为何对娶茵姐姐这样执着?” 就这样一直到了家门口,两人一下马车,正看见候在府外的两个陌生男子,二人一见时序就齐齐拜下。 时序忽然想起:“忘跟阿归说了,你念了好几回的五兄六兄回来了。” 她直接撒开了阿爹的手,一溜烟跑到阶下二人身边,本想跟第一次见面的五兄六兄拥抱一下,临了又有些羞涩。” 时五面容温润,一双水润的眸子里皆是柔情,若他自己不说,任谁也猜不出他竟也是太监。 时五含笑道:“这便是小妹吧。” 时归猛摇头,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不用礼物,五兄和六兄能平安回来就好!” 时五本是官宦之后,因家中剧变,与贴身仆从一同被送进宫,几经辗转,流落掖庭。 其中时六在去根后反越长越健壮,又有一身蛮力,寻常苦活累活,他一人就能干两人的份。 时五连滚带爬地冲到时序身边自荐,又以时六身负蛮力为优势,求掌印收时六做个跑腿也好。 这等自己都做了奴才,还要念着同为奴才的旧主的行为,放在其他人身上,可是要犯了大忌讳。 他出面认下两人,一个送去念书,一个送去习武,三年后主仆二人正好一文一武,替他赶赴边关办事。 两人又是同认了掌印做干爹,名义上的兄弟也顺了。 第48章 下一半 她又得知另外几个阿兄都在司礼监,便央着阿爹把大家都叫来,难得一家人这么齐整,总要一起吃一顿饭吧。 时归正走在时五和时六中间,左手一个五兄,右手一个六兄,实在没有第三只手,便只能委屈阿爹了。 “嗤——”时序忍不出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