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保镖跟过很多有钱人,深谙和她们相处的方法,当雇主想要送礼物的时候,不要推拒,收着就完事了。礼物的价格在她看来很贵,在人家眼里就只是随手一送,就好像她不会在意请别人吃一顿炸鸡。然后,钟宁去染了头发。把头发一整个都染成了蓝色,配上绿色的挑染,发尾带着一点卷,看起来又洒脱又自由,配上她现在显得有些冷淡的眼神,和从前的自己,仿佛是两个人。甚至还把指甲涂成了黑色,这就是要保持单身的意思了。做头发用了很久的时间,等她意犹未尽地折腾完自己,已经到了半夜。这时候的大街上,就没有白天那么安全。钟宁便和米歇尔一起回了酒店,让服务员送餐过来。松茸嘴里叼着新买的网球回来迎接,一整个下午,它都有人陪着,陪它玩,守着它睡觉。它是一只胆子不算小的边牧,也许受到生长环境的影响,松茸虽然也很粘人,喜欢吃醋,但是胆子倒是很大,和陌生人在一起也不会慌乱,很适应人多的环境。但它对钟宁投入了极大的关注和关心。钟宁也知道为什么,松茸是很聪明的小狗,对情绪的感知非常敏锐,它纵然不能理解分手和失恋,但能感受到悲伤与痛苦。晚上的时候,她们还是一起睡的,米歇尔睡在外面的套间。第二天,钟宁睡了个自然醒,在酒店吃了早餐,她看向米歇尔,轻声问道:“这里有做极限运动的地方吗?像是跳伞,蹦极这种。”米歇尔是个全能的保镖,也是最佳的导游。她约了跳伞的专业团队,而蹦极最好玩的地方,不是在这里,而是在临市。只有跳伞也可以。这项运动,就不方便带着松茸一起了,把它暂时寄养在狗狗乐园里,钟宁和米歇尔坐上了直升机。舱门大开着,距离地面越来越高,风也越来越大,钟宁望着澄澈如洗的蓝天,忽然说了句:“也许我是猝死的。”直升机的轰鸣声太响,她还是用的中文,米歇尔没听清,露出询问的表情,大声道:“您说什么?”钟宁回了一个微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真期待啊。”她没玩过这些东西,最保守的跳楼机也没试过,有些太刺激了。她是个很注意安全的人,也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所以从来不去玩过于刺激的项目。直升飞机很快到达了指定高度,所有的注意事项都讲过了,米歇尔自己就会跳伞,是她带着钟宁,没要工作人员来。两个人一起挪到舱门旁边,前胸贴着后背,像是一对连体儿。注意事项早在地面上就讲过了。钟宁扶着舱门往下看,地面像是浓缩的色块,抬起头来,云层似乎触手可及。真高啊。人在高处的时候向下看,大脑会有产生一种跳下去念头,其实是自我保护机制作祟,因为跳下去会死掉啊,所以理智就告诉身体,该离这里远一点了。很难说跳伞是在满足心中的毁灭欲,还是克服求生的本能。钟宁向前一倒,平平地摔了下去。耳边的风声是那么激烈,坠落带来的失重让她手脚发软,天地万物一齐失了声,她像悬浮在水中,只有下坠。无止境的下坠。如果这时候解开安全扣,她会不会直接掉下去,会不会就这样回到原来的世界?这念头在钟宁的脑海里翻滚不休,但她的手没有动。这样做太不负责了。松茸怎么办,它只是一个狗狗,没了主人,会流浪的。米歇尔呢,完美的职业生涯,遭受了巨大的污点,可能再也接不到工作了,跳伞的公司又要怎么办,这是纯粹的无妄之灾。她要是就这样掉下去,尸体也很难处理吧,场面一定很难看,对搜查人员来说,视觉冲击力也很大。到了该打开降落伞的时候,钟宁还是拽开了它,一道向后的巨力拉住了她,让她又向上飘了一下,才慢慢下落。碧绿色的草坪一望无垠,像是一块松软的抹茶蛋糕,她大概就是一块白色的巧克力,缓缓落到了上面。她的心跳很快,最快的时候有一百出头,但解开降落伞的时候,脸上却是带笑的。“真刺激啊。”她说,“蹦极和跳伞是不是差不多呢?”毕竟两者都是从高处往下跳,跳伞似乎还要更高一些。“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钟宁满面笑容地坐车回到市里,接回松茸,晚上也没闲着,去酒吧蹦迪了。很畅快啊,头顶是爆闪的灯光,DJ在台上打碟,身边的每个人都在舞池里尽情跳舞,释放自己,米歇尔就守在她旁边,让她也可以无所顾忌地放纵。要是让以前的朋友看到,估计会以为她疯了。她甚至还冲到舞台上,去唱了一首歌,收获了无数的口哨和欢呼。也有来搭讪的,全都被米歇尓挡住了,没有人能靠近钟宁身边。混合的鸡尾酒喝着很甜,实际最容易醉人,钟宁不管不顾地连灌了好几杯,走出酒吧的时候,脚底就开始打晃了。米歇尔架着她的胳膊,扶着她往车边走。可没走几步,钟宁就向后一拽,“我不想回去,我想吃冰淇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