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完全合乎逻辑的。谢拾青反复催眠自己,冷静,钟宁还肯和她回家,也愿意和她交流,说明这件事绝对可以圆满解决。“都听你的,宁宁。”她说,“我都听你的。”钟宁微微笑着,以指腹做笔,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仿佛是要将这张脸永远记进脑海里。一路上她没有开口,谢拾青有心想说点什么,因为太安静的环境,实在很恐怖。可是她又胆怯,不敢说。本来找到车祸凶手,是一件很值得庆祝的大好事,而且还一鼓作气收拾掉了乐溪和钟梓暖,简直是双喜临门。可她完全不敢分享。要怎么说呢?要说她们,就离不开钟璘,更离不开钟家,她的胆子是长到了天上,敢在这个节骨眼说这个。一路上都没说话,回到公园附近的家,对坐在一起吃了晚饭。“我今天想回楼下住。”放下筷子后,钟宁说道,“我想要自己冷静两天,好吗?”谢拾青哪儿敢说句不,殷勤又谄媚地说:“可以的,可以的,宁宁,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钟宁又说:“我想和松茸一起睡。”谢拾青殷切地把狗推过去,“它心里可高兴了,正巴不得和你一起睡呢!”“谢谢你,拾青。”钟宁叹息着,走过去抱了她一下,“我缓一缓就好了。”“我理解的,我都懂的!”谢拾青快速又小心翼翼地说,“你什么时候想和我聊,我一定第一时间过来。”“嗯。”钟宁带着狗离开了。房门打开又关上,她走了好一阵,谢拾青才重新跌坐回沙发上,面上神情变幻,好似打翻了调色盘,什么情绪都有。“把其她的人都按住,别让她们过来打扰钟宁,知道了吗?”会原谅的吧。她说了要缓一缓,就是想要沟通的意思。会原谅的吧。谢拾青焦躁不安地啃着手指甲,不断重复这句话,喋喋不休地给自己心理支持。松茸是一只很聪明的小狗,也足够敏感,敏锐地察觉到主人的情绪,一整个下午它都非常安静,默默地陪伴着钟宁。钟宁仿佛抽离了自己的精神,她的七情六欲都飘在半空,只有绝对冷静的理智还存留于胸,指使着她的每一个行动。来到这里这么久,不知道算好还是坏的一件事——她也学会用虚假的面具对人了。怎么可能不难过?怎么可能平静?她遭遇了挖心剜骨一般的折磨,难道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吗?楼下她的家里,是没有监控的。谢拾青尊重她的个人空间,在这种“小事”上,她为了坦诚,不会说谎故意隐瞒。钟宁给傅南霜打了个电话。钟氏易主的事,在有些人的耳朵里,传得可是很快的,傅南霜自然在这个范围内,是以她接到钟宁的电话,内心的感受用复杂来形容都显得单薄。电话接通后嗯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钟宁率先打破沉默,“你能帮我办两个手续吗?”傅南霜怔了一下,“什么手续?你说。”钟宁一字一句道:“退学和出国的签证,包括宠物托运的。”“你要出国?!”傅南霜惊得一嗓子就叫了出来,她蹭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是,你和谢拾青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钟氏的事你知道吗?”“……我和你一样都是今天才知道的。”钟宁垂眸,盯着床头柜放着的猫咪摆件,低声说,“你也知道,我其实对钟氏并不感兴趣,也不想要。争夺继承人的身份,完全是为了她。”“这件事你一点都不知情吗?”傅南霜眼珠子都瞪大了,旋即又冷笑一声,“也是,拿别人的东西,怎么会让主人家发现。”“我还以为这个人也就是商场上手段狠了一点,没想到真的是里里外外都不是好饼,浑身上下连根汗毛都是脏的!她怎么有这个脸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好了……好了,别说了。”钟宁疲惫地打断她,“你能帮我吗?”“一天之内,保证办妥。”傅南霜说,“但是学你也不上了啊,要不改成休学吧……好不容易考上来的,为了这么一个臭人,咱不值得耗费自己的大好前途。”“就休一年,散散心,好不好?实在不行就转出去嘛,转冬城去,那儿冬天下大雪,可漂亮了。”“要不春城大学也行,四季如春,环境可美,花不间断的。”她一连说了好几个国内的大学,然后又开始说国外的,喋喋不休,钟宁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听你的,休学,就办休学。”“……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好嘞。”傅南霜拍拍胸脯,“我办事,一向靠谱,我看看……你明天来上课吗?要是上课,最后一节课结束前肯定把签证给你,要是不上课,咱们就约个地方见面?或者我送你家里来也行。”“我去上课。”钟宁轻声说。她要伪装一切如常,当然要去照常上学,这样才能让谢拾青放下心来。“唉……也真是的。”傅南霜憋了一肚子的脏话,但是顾忌着钟宁的情绪,还是没有说出口,“明天我过来接你一起去学校吧,放学以后要不要和郑瑄她们再聚一聚?”“不用接我啦。”钟宁唇边的笑意,总算带上了一点真情,“我没事,真的,算是解脱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