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枫良摩挲着茶盏,视线投到窗外,隐约可见逢霜与顾白梨谈话的背影,察觉到他的注视,逢霜转过头,与他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别开头,继续交代顾白梨。 少年意料之中挑挑眉:“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不知道。”少年耸了耸肩。 少年又不是这个时空的天道,就算愿意冒着被雷劈的风险掐算,也算不出什么东西。 少年睨他,见他一副呆样,忍不住道:“你真以为,你毁掉绛河镜就能救他?” 待少年骂完,他又问起另一个疑惑。 少年别有深意看他:“此事因你而起。” 茶水凉透了,温枫良握着茶盏,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一个不该存活于世的北渊族人。 逢霜因他人的触碰恶心到干呕,逢霜被穆谶逼出来的疯病,逢霜厌世到无数次想自尽,每次都因穆谶那恶心的禁制和逢霜身为北渊族人的本能而失败,还有逢霜最厌恶痛恨的炉鼎之身,都是因为他。 而他,得到逢霜一颗真心后,又做了什么? 他头一回对他的坚持产生了动摇。 逢霜何曾见过温枫良这么伤心,哭的这么惨,他沉默几息,心软了几分,上前两步,张开胳膊把温枫良搂进怀里。 嗅到熟悉的气息,温枫良头埋在逢霜颈窝,眼泪掉的更凶,肩头布料很快被濡湿一小块,逢霜愈发无奈。 温枫良擦了擦眼睛,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逢霜眼睛:“其实你陪我回门那天,我就对你动心了。我胆小,不敢面对,不敢承认。” 温枫良环住他的腰,怕他跑了似的,用了很大的劲,又怕把他勒疼,松了些许力道。 尽管逢霜不理他,他也乐在其中。 他说:“温枫良,春风虽欲重回首,落花不再上枝头。” 长命锁是他早就买好的,藏在乾坤袋没告诉任何人。 后续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令他都没仔细看过安安,更不用提长命锁。 “今天不做,你再休息两天,”说完,他想起什么,拐弯抹角问逢霜还能不能再怀上。 逢霜耳根微烫,沉吟一阵,老实回答:“不知道。” 十五个月的痛苦,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危险,这种罪他不想逢霜再受了。 空梧派遇难的第七天,温枫良正在打坐,忽然听见脚步声,他睁开眼睛看向门口,来人是顾白梨,说是凶手找到了。 那人说,他是个散修,一次和刘褐结了怨,心有不忿,遂使计认识一个空梧派弟子,并和对方成了朋友。 温枫良兴致缺缺,他早已知晓凶手是谁,只当那人在放屁。那人好似情真意切恨着刘褐,说到激动处,当着温枫良的面骂了刘褐一句。 那人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痛喊,温枫良面不改色道:“既然你说凶手是你,那本座也不能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