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被高高举起,狠狠捅进逢霜小腹。 “不要!” 但是没用,他阻止不了任何事,正如他救不了逢霜。 温枫良跪在地上,手足无措地想去捂逢霜腹部的伤口。手从逢霜身体穿过他也视若无睹,一遍遍重复无用的动作。 他也弯了脊背,彻底忘了这是幻境,哽咽着求逢霜不要睡。 “这不是你想做的事吗?” 逢霜咳着血,眼里满是嘲讽,说:“你哭什么呢?” 逢霜没了气息,死前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扭过头,是死了也不想看他的意思。 露水爬满他衣摆,膝盖冷得没知觉,他弯下腰,动作轻柔地理了理逢霜凌乱的发,又在逢霜面无血色的唇上烙下一吻。 抱紧了逢霜,温枫良踉踉跄跄往崖边去。那崖边看着近,实际上很远很远,他跌了三次。 是一把异常锋利的匕首。 匕首没入他胸口。 “温枫良!” “温枫良!”那声音更急切了,高声道,“随之!” 谁在叫他随之? 不,阿霜已经死了,是他亲手杀死的。 他又听到那道声音,和阿霜一样的嗓音,他听到那道声音提到了安安。 匕首停在胸前,温枫良费力地想,安安是谁? 安安,他伸出手,想碰一碰那婴儿,忽有一粒石子不知从何处飞来,击飞他的匕首。 温枫良身体一抖,如茵的草地和浑身是血的逢霜在他视线里消失,他眨眨眼睛,眨下剩余的泪水。 他寻声抬头,瞳孔猛地一缩。逢霜站在洞口,与他隔了数道阵法,日光明亮,逢霜袖角衣边的云纹鹤影反射着银光。 温枫良的手在抖,身体也在抖,带着那锁着他的铁链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逢霜见到温枫良的异样,皱了皱眉,加紧速度破阵,遇到难弄的阵法,索性提着盈朝暴力砍去。 “你来做什么,走啊,我不需要你救,你走啊——” 他周身泛起黑雾,隐约夹杂着猩红的火光,鸟鸣声若有若无。 “你来做什么?” 温枫良伏在逢霜背上,呼吸间是他最熟悉的味道,眼泪在眼眶打转,他哽咽着说:“没必要。” 逢霜步伐不停,洞外设的阵法贴的符箓很多——他进去救温枫良的时候还没这么多——专心致志地避开那些阵法符箓,逢霜说:“嗯,我知道。” 这样你就不会比我先死了。 仙尊面无表情,背着他曾经的妻子,轻盈地穿梭在危机重重的阵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