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很大,温枫良清楚听到他心脏在胸腔砰砰跳动,和雨一样急,一样快。 ——他完完全全把那个人的叮嘱丢到十万八千里外。 途中他只想着要见逢霜,别的什么都没想,等他站到逢霜房前,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理智回笼,犹豫一阵,放下手没敲门。 再说了,逢霜身体虚弱,即便没睡,他也不应该打扰逢霜休息。 魔界下雨,人界也在下雨,雨势不比魔界的小。 他不知道他做了噩梦。 是梦吧。 逢霜抽出手,蹙眉看他,冷声道:“你又想做什么?” 逢霜觉浅,被温枫良一声声凄厉的阿霜吵醒,他本来不想理会,奈何温枫良的音量越来越大,他担心会吵着孩子。 昭戚考虑到逢霜需要休息,提议安安暂时先由嬴绮照顾,可嬴绮只要一抱安安离开,小姑娘就哭,她哭的脸庞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一双小手紧紧攥住逢霜衣裳不放。 逢霜掀开帐帘,小姑娘果然被吵醒了,眼里蓄了层水雾,但没哭,眼巴巴看着他。 逢霜的房间很暖和,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自逢霜醒后,昭戚念念叨叨说逢霜不能见风,不能受寒,故而逢霜房里保持着不热不冷的温度。 直到逢霜开口,他如梦初醒,声音放的很轻很轻:“我还有些事,没同你说。” 心口又是一痛,温枫良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着门板,眼睫低垂,不由自主地用眼角余光瞄着逢霜。 逢霜没让温枫良坐下聊的意思,连一杯冷茶都没给温枫良倒。 “嗯,”温枫良眼眨也不眨盯着逢霜侧脸,他衣物还滴着水,湿了一小块地,“他说,我只有毁掉绛河镜,才能……救你。” 温枫良老老实实摇头,他只知绛河镜位于仙界最深处,常年有仙兵仙将把守。 何谈救他。 这几日逢霜想了想,对于温枫良口中他以身填绛河镜的事,并未很震惊。 不过……逢霜皱了皱眉,他从传承记忆中得知,北渊向来是单传,上一个族人死去,才会有新的族人诞生,从没有过他和兄长这样的情况。 灯下看月,月下看美人,依温枫良来看,美人应是灯下看。 温枫良目光太过炽热,逢霜偏了偏头,屈指敲敲桌面,问道:“他既要你毁了绛河镜,你又为何要屠玄鸿观?” 他稍稍一犹豫,逢霜便道:“不说就滚。” 逢霜:“?” “那个人说只有你心甘情愿给我的心,才能让我顺利进入绛河镜深处。他私自篡改你的记忆,让你以为你是落水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