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枫良沉默许久,苦笑着说:“阿霜,我欠你良多。” 他脸色依旧白,发黑如墨,衬得他皮肤有种毫无血色的白,漂亮到诡异。 温枫良默不作声看着,床上一大一小都在笑,他试着弯了弯嘴角,可他笑不出来,心口密密匝匝的疼。 那一世他执念太深,被心魔所困,天道怒其不争,给他造了场梦,希望他能勘破情爱,那曾想他记忆错乱,竟将顾白梨当做了逢霜。 只是有时候,他会望着顾白梨发呆,觉得有哪里不对。 楚映越看他十分不顺眼,他看楚映越也很糟心。他们表面上看似师兄弟关系和睦,经常你来我往送吃食丹药法器,实则暗地里都恨不得把对方往死里坑。 温枫良即将死于楚映越手中那刻,他被人救了。 他认出来这人是谁了。 他有次下山历练撞见过这人跟在他身后,他以为对方迷了路,一问才知这人也是宗门弟子,和他目的地相同。 这人很少说话,总是看着他笑,眉眼弯弯,是世间难得的大美人。 他问大美人名字,但他听不清大美人的话,只模模糊糊听到个霜字,想了想说那我以后就叫你阿霜吧。 这两个字在温枫良唇齿间转了又转,他越想越觉熟悉,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他想和顾白梨结为道侣,他该在花灯上写下这个愿望。 那盏花灯被扔进河里,满河摇曳的烛光映出被划掉的两个字。 花灯放的不痛快,温枫良心情郁结,多喝了些酒,阿霜叫来小二煮了醒酒汤,他醉醺醺的,也不知说了什么,阿霜脸红到了脖子根。 小二敲门送来醒酒汤,他站也站不稳,阿霜怕他摔了,扶他到床上坐下,自己端了碗要喂他。 翌日他醒来还迷糊着,习惯性又亲了一口。 温枫良摸摸鼻子,不晓得要如何收场,阿霜见他这模样,张了张嘴又合上,起身穿好衣裳,平静地说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有了这件事,他哪还有脸和阿霜同行,他们在客栈分道扬镳。 从那天起,他时不时会忆起那双黯淡下去的眼眸,以及阿霜宛如落荒而逃的背影。 温枫良把特意买来用作赔礼的法器丹药收回乾坤袋,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有双手从草丛捡起他扔掉的蜜饯糕点。 温枫良渐渐不再找阿霜,重新把精力放到顾白梨身上。 在他将死之际。 他浮在半空,看阿霜抱着他身体,无声流泪。 他按照天道所说,挑起一场又一场仙魔大战,逢霜于仙界归位,遗忘了他们之间的所有事。 他步步为营,把逢霜骗进他花了九成修为捏的幻境。逢霜在幻境里形如凡人,蹙眉看他,问他究竟想做什么。 西山日落,炊烟升起,他方放过逢霜,抱起疲惫不堪的人走进他早已准备好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