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红布揭开,托盘上放着一个白瓷盒,是祛疤药膏。 这东西他乾坤袋里有。在他看来,有没有都一样,穆谶给他留下的那些伤疤又不是这些东西能祛掉的。 后来他对温枫良动心后也想过这件事,他怕温枫良看到他后背觉得恶心,鲜少背对温枫良。 如今,温枫良嫌他身上有疤了。 逢霜洗了手,抓过帕子仔仔细细擦干。那药膏不知添了什么香,甜腻甜腻的,熏得他直犯恶心。 天参熬的水微苦微涩,逢霜以为魔界的水都这样,喝了几口就再喝不下。 逢霜里衣缝了个内兜,里头藏了颗糖,是他在观竹殿找到的那颗。 想吃温枫良给的糖,想喝兄长做的花露。 那人青衣碧袍,白发用一根血红的簪子束着,面上覆了张银色面具,露出双淡金色的眼瞳和没什么血色的唇。 “它不是猫,是踏云,”那人道,一张卷轴凭空落到温枫良案前。 “穹苍布防图。” 温枫良挑了挑眉:“谁说我要先打穹苍。” “你速度挺快,”温枫良拿起绛河境那张,认真看去。 绛河镜还在天帝居住的云天池后头,历来由仙界修为最高的仙君领战斗力最强的那批仙将守着,很不好打。 那人给的卷轴中,有一卷是仙界能打的仙君画像。 排在第二位的是温枫良熟悉的一张脸。 他也记得这人弯起眼眸时,星辰不再璀璨,万物失了色彩。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容色,是他想捧在心尖的人。 “我给你的功法你抓紧时间修炼,莫要被一时的儿女情长绊住。”那人离开时道,“下月我会把你的坐骑送来。” 逢霜无事可做,手指一遍遍在窗棂写着什么,神色无比落寞,似察觉有人,往外望了望。 温枫良看了他半柱香,走了。 逢霜看着那碟明显是从人界买来的糕点,眉梢眼底尽是笑意。 不多,只要有一点点,就能令他坚持下去。 故而温枫良领兵突袭魔界以前的地盘川古那天,他一无所知,如往常那般看书练字,拾根树枝慢慢温习他烂熟于心的剑招。 逢霜急急忙忙下床,衣服都没披,赤着脚走到桌前点燃蜡烛。 “你受伤了?” 温枫良随手把沾满血的外衣扔到地上,任由逢霜把他摸了遍,确认他果真没受伤后大大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