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却让人移不开目光，让人想把世间所有珍宝都捧来，只为博这人一笑。 以往他行走人间，不乏有人夸赞他容貌，说他是神仙姿容，举世无双，那时他想，他们是没见过他师尊。 顾白梨不敢多看，匆匆别过头，一遍又一遍地默念清心诀，力图将刚才的画面从脑中驱逐。 结界一散开，他就喘着粗气跑到离逢霜最远的角落，袖子遮住口鼻，嘴里念叨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喂给他。” “你别去，”嬴绮面色还有点红，他深呼吸几下，道，“这时候千万不能打扰仙尊。” “你若不想仙尊真出什么事，就听我的话，”嬴绮拭去温枫良唇畔血色，视线投向洞口，他声音很轻，仿若自言自语，“你师尊多骄傲啊……” “我师尊他……”顾白梨没听清嬴绮后面那句话，轻声问道，“师尊他到底出了何事？” 蛊虫一事仙尊瞒的深，除了他、他师尊昭戚、掌教杜瑄枢外再无人知晓。 “连我也不能说？” “我不怕。”顾白梨斩钉截铁道。 “我怕。” 嬴绮道：“今晚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夫人的安全，别的等仙尊回来再说。” 嬴绮不做声，若是在青羽宫，他可以毫不犹豫回答顾白梨，可在秘境，他不敢保证。 两人等的俱是心急如焚。 “请赢先生照顾好师娘，白梨找到师尊后，会给赢先生报平安。” 找到逢霜，已是两柱香后。 顾白梨停下脚步，望着结界里昏迷的逢霜，迟疑几息，召出本命剑。 从前是逢霜保护他，如今轮到他保护逢霜了。 结界很牢固，顾白梨全盛时倾尽全力都打不破。 最外层的白衣散开，逢霜一只手紧紧攥住衣领，身侧草有被压过的痕迹。 夜幕之下，月光之中，容色清俊出尘的青年提着剑。在他身后，卧着谪仙一般的仙尊。 “谁？！” 术法打入草丛，里头悄无声息，顾白梨用剑气拨开那一片绿草，见到一只断气的白兔。 但一想到他师尊还没醒，师娘和基本没有攻击力的嬴绮待在山洞，楚映越和那神秘人还在秘境，他就不得不紧张。 逢霜被强行拽进前尘，那些事情如黏腻浓稠的浆糊蒙住他口鼻，要让他在过往中窒息，在肮脏不堪的经历里腐烂发臭。 他恶心到想吐。 他于一线微弱光芒中看清那一张脸。 逢霜怔了一怔，思维还在震惊，身体却遵循本能。他眼尾飞红，扬起颈子，唇齿间泄出犹如叹息的轻吟。 逢霜眼睫颤了颤，睁眼看到顾白梨背影时，以为他又陷入了另一个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