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枫良一迈出后院大门,逢霜就拎着他领子,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观竹殿。 温枫良扶着墙面,脸色发白。 他缓了片刻,直起身看向逢霜。 从得知他要和逢霜成亲开始,他没哭没闹,平静到近乎麻木地接受事实。 新婚第二天,逢霜把他关进笼子,和别人一块看他衣衫不整和灵兽搏斗,让他去扫臭气熏天的灵兽园,他也没闹。 他不是不想闹,不是不想在逢霜折辱他的时候反抗,是他闹不起,他没那个资本。 杜瑄枢送聘礼时,说的是两派联姻,众人都清楚,这不是联姻,是清岳仙宗对空梧派的施舍,也是威胁。 他出嫁前天晚上,刘褐去他房中说了好些话,无非就是让他乖一些,听话一些,别惹逢霜生气。 他不伏小做低,不逆来顺受,万一出了事,即便杜瑄枢不处置他,逢霜那些爱慕者也不会放过他。 “仙尊何必救我,让我死在劫雷不是更好?这样一来,仙尊就不用考虑怎样弄死我才不会让别人起疑。” “难道对仙尊而言,我就是你取乐的工具吗?” “逢霜!”维持温枫良理智那根弦猛地断了,他脱口而出,“你混账!” 自逢霜成为仙尊后,再无人敢直呼他名姓,遑论这般骂他。 温枫良下意识后退几步,后背抵在上面,浑身冰凉,警惕地盯着逢霜。 他不该骂逢霜,就算要骂,也不能当着逢霜的面骂。 温枫良后背汗毛乍立,刚想再说两句狠话,逢霜看透他心思般,道:“你求生意识很强,你不会寻死。” 逢霜没再理温枫良,直起身往外走去,临出门之际,逢霜微微偏过头:“长尾幽竹结了新的果实。” 碰了就会死吗? 那么一点……应该没作用吧。 逢霜正常踏出房门,往旁边那丛竹林扫了眼。 逢霜:“……” 木质长廊,弯弯绕绕,逢霜倚着栏杆,一朵半开的苍明花从他指间落下,委入尘土。 观竹殿。 “夫、啊不对,枫良。” 嬴绮安慰的话卡在喉咙里,顿了顿道:“仙尊他其实……” 嬴绮只当他被逢霜那席话伤了心,暗道得让杜瑄枢过来劝劝,温枫良要劝,逢霜也要劝。 他跟在逢霜身边的时间久,头一回见逢霜对一个人如此上心。 他几乎都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