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扑过来的刹那,贾悦的佛珠突然绷断。 檀木珠子滚落在雄黄酒渍里,竟顺着八卦阵纹路朝弯刀方向滚去。 沈墨的银针擦着薛蟠耳畔钉入木柱,三寸长的针尾犹在震颤。 "薛大哥醉了。"贾悦闪身避让时,袖中帕子故意扫过香囊。 伽楠木珠沾了酒气,在月光下渗出诡异的青紫色,与太医药箱缝隙露出的百子帐花纹如出一辙。 贾环的灯笼忽然熄灭。 太医的官靴踏过水洼,鞋底纹路将八卦阵图碾碎成斑驳光影。 贾悦借沈墨臂力旋身而起,发间玉簪划过梁柱刻痕,竟刮下些暗红碎屑——是掺了朱砂的封棺泥。 "五姑娘当心!"尤氏的声音从月洞门传来。 她捧着鎏金手炉站在芭蕉叶后,炉盖缝隙飘出的安息香,与赵姨娘荷包里的孔雀翎气味悄然相融。 薛蟠的弯刀突然脱鞘。 刀身映出池塘对岸的太湖石,赵姨娘藏身的阴影里分明还站着个戴幂篱的身影。 贾悦佯装踉跄,将沾着雄黄酒的绣鞋踏在阵眼处。 血珠顺着刀柄纹路爬上薛蟠手腕,在他腕间凝成颗朱砂痣。 "这酒..."太医突然捂住口鼻。 药箱砰然落地时,数十片孔雀翎从百子帐残片里炸开。 沈墨揽着贾悦掠至檐角,见翎毛上的胭脂遇月则化,在瓦当上洇出北静王府的莲花纹。 尤氏的手炉"不慎"翻倒。 滚烫的香灰泼在八卦阵图上,将蜿蜒酒迹烧成焦黑的卦象。 贾悦腕上新换的砗磲珠子突然发烫,她猛然望向池塘——方才血珠滚过的轨迹,分明是缩小版的荣国府布局图。 三更梆子敲响时,薛蟠突然抱着头蹲下。 他腰间香囊的伽楠木珠裂开,露出半枚生锈的铜钥匙。 赵姨娘的咳嗽声再次从西角门传来,这次却混着年轻女子佩环叮当的声响。 "沈公子请看。"贾悦用银针挑起片孔雀翎。 月光穿透翎毛间隙,在青砖上投出个"赦"字残影。 池塘水面忽然泛起涟漪,那个戴幂篱的身影倒映其中,发间金步摇竟是贾赦外书房丢失的旧物。 五更天的雾气漫过飞檐时,贾悦发现沈墨袖口沾了香灰。 那灰烬里掺着金箔,与北静王府年节时赏下的祭神香别无二致。 东边天际泛起的鱼肚白里,隐约传来小沙弥敲木鱼的声音——可荣国府方圆三里,何曾有过寺庙? 沈墨的指尖抚过青砖上的"赦"字残影,月光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冷色。 贾悦望着池塘里破碎的倒影,发间玉簪突然发出细微蜂鸣——方才刮下的封棺泥竟在簪头凝成暗红血珠。 "你看这八卦阵。"沈墨用银针挑起沾着香灰的瓦片,"雄黄酒渍本该呈白虎煞,偏巧被手炉灰烫出个坎卦。"他指尖沾着金箔香灰在青砖上勾画,北静王府的莲花纹与荣国府布局图渐渐重叠,在薛蟠腕间朱砂痣的位置交汇成一点。 贾悦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伽楠木遇月则腐,但薛大哥的香囊..."话音未落,西角门传来瓦片碎裂声。 两人追至游廊时,只见赵姨娘搀着个戴幂篱的女子匆匆离去,那女子罗裙下隐约露出双青缎绣梅履——正是贾赦房里大丫鬟的制式。 回到正院,贾悦的心猛地沉入冰窖。 装着孔雀翎碎片的锦盒空空如也,连砗磲珠上拓印的阵图也不见了踪影。 唯有沈墨袖口的金箔香灰还沾着北静王府特有的沉水香,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幽蓝。 "五姑娘莫急。"沈墨突然解开腰间荷包,倒出十几片用银针固定的孔雀翎,"方才你与薛蟠周旋时,我拓了双份纹路。"他的手指在翎毛间隙轻点,胭脂化的莲花纹竟在月光里拼出半枚虎符图案。 三更的梆子声穿透雾气,贾悦忽然按住心口。 她贴身藏着的铜钥匙正在发烫,钥匙齿痕不知何时沾了伽楠木的碎屑,在掌心烙出个"赦"字的轮廓。 池塘对岸的太湖石后,尤氏的手炉盖不知何时掀开条缝,安息香混着雄黄酒气,在芭蕉叶上凝成霜花似的白痕。 "沈公子可还记得..."贾悦话到嘴边突然顿住。 她分明将铜钥匙收在妆奁夹层,此刻却摸到半片冰凉的金箔。 东边天际的鱼肚白里,木鱼声忽近忽远,竟像是从地底传来。喜欢穿书红楼之宅斗小庶女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穿书红楼之宅斗小庶女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