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了吗?”“审了,证据指向三王,殿下不想让陛下担心,也惹的三王不开心,便没有要告诉陛下的意思。”圣元帝冷哼一声,“她是朕的女儿,她怕什么?”“这……”迟晚犹豫。“直说。”皇帝冷眼看着她,让她说出未尽之言。“陛下,三王是未来的储君。”这就是原因,有些话不用说得太直白,圣元帝能明白原因。三王是未来储君,皇帝的身后事,虞九舟的未来都系在他们的身上,至少表面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圣元帝也想到了,心里的怒气升腾而起,没想到有一天,他这个皇帝,他的女儿,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三王,三王,三王。眼睛都看得到三王是吧。圣元帝高声道:“拟旨,选宗室里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成员进京,记住,只要英宗血脉。”英宗还在五代以内,这些皇室子弟进宫,等于储君就不局限于三王里面了。他们不是自诩未来储君嘛,他选十几个人进京,难道未来皇帝非要在他们三个人里面选了吗?圣元帝早有这个想法,只是担心这样会造成内乱,现在他决定让虞九舟监国,日后摄政,有摄政长公主在,新帝没什么权力,权力都在虞九舟的手里,这样皇权就能平稳交接。比起三王,一个什么势力都没有新帝,又年轻无法亲政,才更适合。这样一来,摄政长公主就能掌管权力多年。下完旨意,圣元帝看向迟晚,“颖王还说了什么。”迟晚假装没有听到旨意,认真道:“他叫殿下阿舟,还叫臣阿晚,后来又叫我今朝,臣不喜她。”圣元帝失笑,“叫你名字有什么不喜的。”“臣与他不熟。”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圣元帝彻底被逗笑了。“好啊,满朝文武,就你迟晚最实诚。”迟晚害羞地笑了,所以她继续维持耿直人设,“陛下,殿下找了许多教坊司的美人为她跳舞,这样实在是……”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好了,舟儿是胡闹了些,但几个教坊司的姑娘,也值得你如此。”圣元帝笑得开心,刚刚的怒气被冲淡了不少,“今朝,这是你的字?”“回禀陛下,是的。”“好,朕也叫你今朝。”圣元帝笑笑,“今朝啊,你的努力朕看在眼里,作为乾元为娘子下厨,被扔下船也要追着舟儿,你是个好的。”“舟儿是长公主,从小就被宠着敬着,她对感情的事情不懂,你呢,只要对她宠着,敬着,她早晚会接纳你。”哪怕不喜欢迟晚,生个小皇孙也是可以的。圣元帝可不想让她们琴瑟和鸣,只想她们相敬如宾,让她们虽是伴侣,心却不在一起。虞九舟的心得在他这,迟晚的心也得在他这。满心满意地效忠他这个帝王,才是他想看到的。迟晚点头,“臣遵旨。”这三个字就是表态了,她遵的是皇帝的旨意,不是真的多想追虞九舟。可圣元帝满意的就是她这个态度,“好了,你啊,大过年的也多陪陪舟儿,没事别来烦朕。”“要实在闲得慌,朕给你个差事,皇城司指挥使你去担着。”皇城司跟锦衣卫差不多,只不过没有锦衣卫那么大的权力,直属皇帝的机构,权力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职位是监视百官,军队,侦察民间,奉旨逮捕,收集敌国情报,安排间谍之类的,也就是说,皇城司有监视的权力,没有执法的权力,想要执法,得先问了皇帝才行。但这样,迟晚看谁不爽直接调查就行,奏折一递,皇帝想管,她就带人去管,皇帝不想管,她就当看不到。哪知皇帝道:“朕给你缉捕的权力,可设诏狱,五品以下官员,先斩后奏,三品以下可以直接抓捕。”这个权力就太大了,迟晚哪敢接。“陛下,这不合规矩。”圣元帝冷哼,“规矩,什么规矩,朕的话就是规矩。”“陛下,非臣不愿,只是这样一来,皇城司的权力就太大了,只怕百官人心惶惶。”这话在理。圣元帝笑了,“朕还是头一次见到,给权不要的。”迟晚心中吐槽:这不就是锦衣卫指挥使,细数明朝锦衣卫指挥使,善终的一只手都没有,她是要得罪百官,她要当的百官头上的戒尺,可不是百官头上的剑,剑容易折断。而且现在虞九舟适合猥琐发育,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三王,在马上要进京的别的宗室身上,她的风头太过,耽误发育。她跟虞九舟目前要做的是,不动声色地把权力掌握在手里,等到皇帝跟百官发现,她俩已经超神了,就算皇帝也别想收回她们的权力。这个皇城司指挥使她能做,权力不宜太大,正好能帮虞九舟过些日子查兼并民田案打打辅助,省得她还在想,怎么样才能参与到案件里呢。其实听迟晚这么说,圣元帝已经察觉到不妥了,这个权力确实大了。“那就不设诏狱,给你五品以下直接抓人权力,五品以上,先来问朕。”迟晚拱手,忽然想到了什么,“皇城司指挥使是几品。”圣元帝无语,“正三品,你又多领一份俸禄。”迟晚装作眼睛一亮的样子,“多谢陛下。”“看你这个贪财样,你身上这么多职位,一年俸禄七八百两,清远县那边的职位你就不要做了,回京都担任大理寺少卿,朕给你凑够年俸一千两。”这是能凑的吗?圣元帝想着,皇城司的权力既然没那么大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照样给,抓了人往大理寺扔就好了。本来不想给迟晚皇城司指挥使的权力的,听到有人小看自己的亲生女儿,觉得以后自己的亲生女儿要靠他们吃饭了,那他们就想错了。圣元帝是皇帝,他也是人,在他的心里自己排在第一位,权力排在第二位,或许排在虞九舟前面的东西有很多,单论人的话,虞九舟肯定是排在第二位的。听起来排名挺低的,但那是帝王心,可不一样。迟晚看似没说虞九舟的委屈,只有一句,就足够多疑的圣元帝脑补的了。就是有一点儿怪不好意思的,她这升官速度跟坐了火箭一样,来一趟升一次官。趁着圣元帝大方,迟晚说了迟晴好不容易考中进士,现在要弃文就武实在可惜,还有她举荐了卢侦为清远县的知县。圣元帝疑惑地看着,“迟晴是进士出身,确实不懂兵事,让她弃文就武确实可惜,便外放她去做知州吧,做得好再回来,那卢侦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要为她说话。”圣元帝怎么会不知道卢侦是范阳卢氏出身,便是故意有此一问。迟晚如实回答,“陛下,卢侦应该出身范阳卢氏,不过不是嫡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把在清远县发生的事情说了些许,“要不是卢侦以一己之力对抗上官,臣怕是拿不到那么多证据。”圣元帝哼了哼,“你倒是会投桃报李,朕允了。”一个知县而已,只要迟晚不是在结交范阳卢氏,这点儿小事没什么。“那臣过两日去清远县传陛下旨意,顺便把清远县的兼并民田案给处理掉。”以她现在的官职,处理一县之地兼并民田案,想来那些人不会愿意得罪她。谁让迟晚升官的速度太快了,没必要为了一个县的田,找一个实权驸马的不自在。而迟晚升官的消息,长公主府很快就知道了,绝对是除了皇宫最快的那一个。虞九舟听了汇报,不动声色地重复了一遍,“皇城司指挥使,兼职大理寺少卿,五品以下抓捕入狱之权。”来汇报的人点头,“是,原本陛下给的更多,可驸马没要。”这人把御书房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好似她在旁边听着一样。虞九舟勾起了嘴角,“算她聪明。”“好了,你去吧。”她挥手让人离开,旁边的春归这才道:“殿下,陛下这是什么意思,皇城司可不是好去的地方。”文臣鄙夷,武将不乐意去的一个地方。“咱们这位陛下啊,想一出是一出,等过两日,他嫌弃迟晚手里权力太大,便会想着收回迟晚的权力。”“他会不停地让迟晚往死里得罪人,等到那些人把迟晚往死里整后,他就会顺水推舟,处理掉迟晚。”帝心难测,圣元帝昨日的想法跟今日还不一样呢。春归担忧道:“那驸马怎么办。”“所以孤说她聪明,拒绝了这么大的权力。”虞九舟话音刚落,迟晚走了进来笑道:“殿下说得对,臣就是聪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