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仅让柳如烟呆怔,也让荆小情听得一愣。她从未想过何必竟然也能说出这种话来,如果不听语调单听内容,其实怎么听都更像是柳如烟的台词。何必他这是……?被何必这么一说,莫论一抱拳:“那莫某就先告辞了。来日方长,总有再会之日,待到项道友醒来后,还请几位替我道一声抱歉。”“莫论大师,请留步。”这一次,还是何必出了声。柳如烟一句都插不进去。“我虽不才,却也是医修。阿光这边的情况已经暂时稳住了,莫论大师身上还有许多伤口没有处理,请随我们前来,让我替您医治一二。”此时何必又恢复了往常一般清冷的表情,叫荆小情瞧不出端倪。莫论刚想推脱,就听他继续说道:“阿光一直都非常仰慕前辈,若是他醒来后知道了我们怠慢您,定要责怪我们的。您请吧。”一番话说得言辞恳切,叫荆小情挑不出什么毛病,也让莫论再不好意思拒绝。莫论再次抱拳:“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话没毛病是没毛病,只是总觉得这话,母亲说出来荆小情就觉得很正常,毕竟母亲是与父亲一样正大光明的修士,嫉恶如仇,仰慕正道。虽说父亲的确是败于莫论的刀下,但,母亲就算是心疼父亲,也并不会将这份错怪在莫论头上。可是这话从何必嘴里面说出,总让荆小情觉得哪里都怪怪的。若是何必真的倾慕父亲,他这种睚眦必报的人又怎么可能愿意真心为莫论医治?也是这时,荆小情的右眼皮儿开始狂跳起来。柳如烟想将项光之背起来,何必却前先一步,将项光之背到了他的身后。三人之中仿佛柳如烟才是那个外人,饶是她再心胸开阔,此时也反过味来,有些微的尴尬。见何必已经背起项光之,柳如烟便只能对莫论一伸手:“莫论前辈,请。”“请。”几人朝着破庙的方向走去。荆小情落在最后面。她伸手揉着跳到有些酸胀的右眼皮,心下的不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烈。莫论是第一次见何必,因而并不了解此人的本性。在修真世界里,荆小情几次三番见识过此人的阴险,总是会下意识地多考虑行为和话语背后深层的含义。就算何必真的因为莫论打伤项光之而记恨,将莫论带回破庙后,应当也不会当着她们几个人的面下手吧?……这个念头刚出来的瞬间,荆小情就想起来了。就在莫论战胜项光之之后,他在玄门之中便杳无音信,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荆小情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难不成又是这一次?!!她看着前方已经走出很远的何必和莫论,深吸一口气,连忙抬脚从后面追了上去。穿进茶魂的这段记忆中后,荆小情时常会有一种“近距离观察历史”的感觉。那些在玄门中广为流传的故事,此刻就在荆小情的眼前上演,而且还牵扯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曾经。她必须要留神,或许她观察到的某一个细节,回去之后就可以决定未来的走向。荆小情想起了双双跟她说过的,莫论大师在这场决斗之后就销声匿迹的事情。的确,像何必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善心大发,给打伤项光之的莫论好好医治。他邀请莫论,只是想趁机报复——仅此而已。何必是医修,医修趁着给人疗伤的时候偷偷下毒,岂不是再正常不过?她又不是没中过何必的计。回到破庙,何必给项光之再次检查过伤口,确认自己的内力和真元正在为项光之疗伤、喂下的药丸也起了作用之后,他来到了莫论身边,准备着手医治莫论身上的伤。在知晓何必保住了项光之的性命之后,柳如烟便出去为项光之采需要的药草了——她走得很快,或许是有些介意之前何必的事。这破庙之内,一时间只剩下何必、莫论、荆小情,还有昏迷不醒的宋绯莲。一看何必准备给莫论医治伤口,荆小情连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宋绯莲的身边,全神贯注地盯着何必的动作。这样直白的目光,自然是隐瞒不过两位修士的。不过,她一开始也没想隐瞒。莫论什么都没说,何必倒是瞥了荆小情一眼,冷哼一声:“梁道友还真是热衷于修行,不知阿光前些日子教给你的调动灵力的方法学得如何?未曾想除了灵修,梁道友还对医修感兴趣。”不就是话里话外地刺她贪心,灵修医修都想学吗?荆小情早就料到了何必会来这一下,她一点都没有被伤害到:“那是自然。在这里,无意间学到的知识有朝一日或许能够保命,多多益善嘛。”何必咧了咧一边嘴角,反倒是莫论点头应允:“梁道友的这个说法倒是有趣。只不过,修行最当讲一心一意,有的时候想要的太多,反而会弄巧成拙。”荆小情行礼:“莫论大师,受教。”虽是这样一人一句地说着,但是荆小情的眼睛时刻都没有离开何必的动作。何必掏出来的金创药荆小情见过,应当都是正常的药,毕竟莫论也是玄门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若是他动什么手脚,莫论应该当场就能辨别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