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书匆忙转身,将剑横于身前,可守心的剑太冷了,就像是带着万千江河,磅礴的剑意与寒气一瞬间都从她的剑身上迸发。谢锦书只是抵挡了一下就觉得自己快要被这股气息淹没了,冷气割破了她的皮肤,快要冻住她的骨骼和血液。当!这一剑叫谢锦书勉强抵挡过去了,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守心的下一剑已经朝她的脖子横劈而来!每一招皆是杀招,每一式都藏着无尽的杀意,谢锦书只在短短瞬间就看清楚了局势——守心或许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杀了她!现实世界中的她生死尚且不明,若是也在这个世界死亡,那她恐怕真的会身死魂消,回不去了。想到这里,谢锦书便使了吃奶的力气,硬是将自己僵硬的身体掰过来,拼尽全力去抵挡守心的杀招!剑风割破了谢锦书的脸颊与手臂,她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心脏怦怦狂跳。哪怕自己被扔到了地上,谢锦书也很快就从地上爬起,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丢弃手中的剑,甚至在守心收招之时,谢锦书还想着如何用北斗剑诀进行反抗。她自然是知道自己与师父的实力之间存在多么遥远的距离。但是,谢锦书也不愿轻易将自己的命交出去。谢锦书数不清自己究竟挡了守心多少杀招,只是在守心放下剑的那一刻,谢锦书再也坚持不住,脱力地倒在地上。她的剑当啷一声掉在身边,掌心的水泡甚至都被磨破了,出了血。她趴在地上,视线里是那个人的鞋子,她没有力气再抬头看守心一眼。谢锦书看着守心一步步地朝她走过来。身体很疲惫,心脏却因为紧张吊到了嗓子眼儿。如果是唐小纭在的话,此刻她会怎么做?会不会朝守心摆出一脸可怜的样子,求求她放过自己?还是会继续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捡起剑,直到被守心一剑穿心?想起记忆里的爱人模样,谢锦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勾了勾嘴角。抱歉啊,笨蛋。我说过要去找你的,可是我食言了。但是下一秒,视线却变化着向上,守心的脸在眼前放大。守心半跪在地,将谢锦书翻过来,上身托起,让谢锦书能够靠在她怀里。她的脸上三分阴郁,七分怜悯。“孩子,你做得很好。”“……?”不是来……杀她的吗?其实这些日子谢锦书每天都窝在房间里,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不想见到守心。她知道,守心与宋绯莲这对师徒的感情很深,而她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对守心和盘托出,告诉她自己并非她的爱徒,这未免太过残忍。若是叫守心看见她,此事必定会常常想起,对于守心和谢锦书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是现在,守心却主动来看她。“你的剑,太过仁慈。”守心轻声对谢锦书说道,“我不知你先前所在究竟是怎样的环境,但是孩子,这种仁慈的剑,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所以我不得不以威压逼你,以杀招同你过招,就是为了激发你求生的欲望,用尽全力来抵挡我。”在说这话的时候,守心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忧伤。而宋绯莲亦无法理解她的做法:“为什么……?”“我…并非宋绯莲,为何还要锻炼我?”守心沉默了一会儿,她伸出手来,拨开了谢锦书额前被汗水湿透的头发。“我能够感觉到,绯莲仍在这具身体里。你之所以能够拥有她的记忆,正因为你们的魂魄进行了融合,你既是你自己,你也是她。”白发的姑娘叹了口气:“我不知她是什么原因,是否是自己选择的离开。孩子,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你就是宋绯莲,飘羽阁的责任,也必定会落在你的肩上,不论你愿意与否。”既是你自己,也是她吗……?谢锦书将这话放在口中反复咀嚼,想要从中品出些不一样的味道来。可她仍旧觉着自己并非宋绯莲,眼下突然要她肩负另一个人的责任与使命,她心中还是稍稍有些抗拒。这样靠着守心歇了一会儿,谢锦书终于有了些力气,她不愿用这样软弱的姿势,便兀自要站起来:“我还以为,师父你同样是来替那几个人教训我的。”“怎么会?”守心站起,双手背在身后懒懒一笑,“就这个事情,我同绯莲讲过很多次,可她始终都对那些个人温温柔柔,不论他们怎样欺负。”“要我说来,即便你把他们杀了也没关系,这种货色,留在门派里也迟早是个祸害。”守心的笑容里带了几分冷意。这倒让谢锦书有些意外,在知道了自己“夺舍”爱徒之后,非但没有为难她,反而继续护着她,不仅前来指导她的剑,甚至连她杀人都甚为赞同。只因为宋绯莲的魂魄还呆在这具身体里。这样开明的师父还是四亚圣之一……她这次穿越,倒真真是行了大运。谢锦书丝毫不怀疑,若是宋绯莲的魂魄没有残留,那此刻恐怕她不会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不过,宋绯莲为什么会选择离开?是自己主动,还是其中另有隐情?不过这些问题就算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有答案,谢锦书对着守心师父行了一礼,道:“是,师父。若有下次,我必定不会再手下留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