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倒好,除了在外面受的腹部的伤,后背上也新添了一大块,疼得他根本就直不起腰。张智忍住剧痛想要凝神屏气进行调息,但就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体内的真元就像是凝固了一般,根本无法流动,也无法帮助他恢复伤口!那鬼修不知道用了什么歪门邪道,将他的真元封印了。他现在就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终于发现了?”鬼修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此刻他的语调非常平静,就好像刚才歇斯底里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鬼修轻笑一声,抓住木栏杆凝视着地上的张智:“其实封不封你真元还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本来你的修为就不高,不过嘛,就当是有备无患了。”张智听见钥匙插(河蟹)入锁孔的声响,接下来便是“吱呀——”一声,牢笼的门被鬼修从外面打开。因为痛苦而渗出的冷汗早已爬满张智的后背,他咬着牙硬是抬起了头,就看见微笑着的青年走进了笼子里,眼神瞄向角落里的两个娃娃。“原本我是想先炼化你的,不过现在嘛,我改主意了。”“你不是想要保护他们吗?那我偏偏就要当着你的面将他们炼化,让你看着,从头到尾地看着,但什么都做不了。”“你说,这有没有意思?”鬼修笑了两声迈开步子,欲迈过张智的身体走向那两个孩子。浑身上下剧痛的张智愣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倒在地上伸出手,在青年抬脚的瞬间抓住了他的脚踝。“不…行……”伸长手臂又牵动到了张智后背的伤口,豆大的冷汗自他的额头滑落,他浑身都在颤抖,“别……”青年垂眸收脚,一言不发看着疼得发抖也要抓住自己的张智。他眼睛里似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但彼时的张智根本看不清楚:“……”他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啥?”他疼得脑袋都有点发晕,听见这个问题时还愣了一下,“名字……张智。”“好的,张智。”鬼修脸上露出近乎怜悯的表情,突然,他猛地又一次抬起脚,狠狠地踩到了张智的手腕上!张智听见了很清晰的一声脆响。也是这个瞬间,更为剧烈的疼痛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他忍不住惨叫出声:“啊啊啊啊——!!!!”痛,太痛了……!他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种痛!为什么不让他去死?!那么大的一个汉子疼得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张智哀嚎着,眼泪混着惨叫一齐落下,听得人毛骨悚然。这种情况下张智自然不可能再抓住鬼修的脚,被折断的手无力地跌落在地,没有断掉的那只手的手指扣进地面,因为太过用力,指缝里抠得满是鲜血和泥土。当惨叫到最大声时,这份声音就会哑在嗓子眼儿里,失去它本来的声响。张智的脸痛得通红,他大张着嘴,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但他发不出声。“救人,又有什么用呢?”哪怕现在张智并没办法分心去听鬼修说的什么,他也依旧说了,“你看他们都还在睡着呢,根本不会知道有一个人为了挽救他们的命付出了如此之多,如此痛苦。张智,你觉得你值得么?让他们以没有痛楚的方式迎接死亡,其实我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善良了。”他迈开腿,走向那两个孩子。“还有,我叫闻道。”他说,声音很低很轻。“若是下辈子,你能遇见一个叫做闻道的孩子,我真希望你可以救救他。”就在闻道矮下腰准备将其中的一个孩子拎起放血时,他的左腿忽地一沉,自背后传来的一股力量,正阻止着他接下来的动作。闻道面色阴沉地向后看去,只见满脸都是水的张智,正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用那断掉手的左臂抱住了他的腿。张智的姿态一点也不优雅,甚至可以说是狼狈又丑陋。他的脸上、身上,到处都糊着血污和灰尘,脸上那些不知道究竟是汗还是水。他没有剑,不像是那些大侠一般潇洒自如,来去如风,取魔头首级于须臾之间,他甚至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以一种丝毫没有尊严的姿势,抱住了恶人的腿。即便如此,他也不要闻道再前进一步。“‘朝闻道,夕死可矣’……有这么个…好名儿,你……咋干出这档子事儿呢……”他的胸腔变成了个破风箱,说几个字还漏着风,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张智艰难地说道。“我……救不了你啊……”“你得…自己救自己才行……”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大师姐她们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很快就会来救他的。希望……如此吧。荆小情正抓着双双的肩膀,同她一起在空中御刀而行,宋绯莲和陆柒月分别在她们身前与身后。夜里的风实在是太凉了,古代人又总是喜欢穿这些宽袍大袖,夜风倒灌进去冻得荆小情一个哆嗦,她想,这样很容易着凉肚子疼的。但是现在并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方才在客栈里,宋绯莲去张智的屋中找到了那枚被真元包裹的联络符,确认了那上面的确残留着张智的真元。当她向里面灌入自己的真元以求能够启动连接时,另一端无论如何都没有反应——按道理来说,联络符一式两份,将自我的真元灌入其中后,便能催动符箓与另一方持有者交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