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贺明忱若无其事地道：“她说你弟弟手术后恢复得不错，现在已经能和正常人一样活动了，让你不用担心。” “你想跟她说什么吗？”贺明忱问。 “嗯。”贺明忱并未多说什么，只攥着他的手陪在一旁。 这些事情，纪行并没有怨恨对方。 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也没有什么争吵，就像一碗水在冰天雪地里放着，日子久了渐渐就没了温度。纪行不恨谁，也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出点钱…… 在失望了无数次后，他已经没有再期待什么的能力了。 “不是说，不着急吗？”纪行转头看他。 贺明忱低头轻轻亲吻着纪行的唇，两人耳鬓厮磨。 过去的贺明忱就像是一只冰疙瘩，没有什么多余的能力。但是有一天，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爱人需要温度，于是冰疙瘩一夜之间就学会了发热。 他仔细想了很久，找到了一个不算是答案的理由：“以前觉得没必要，我在意的这些人，我不说他们也知道我怎么想的。” “他知不知道，我都想告诉他。” “嗯？”贺明忱稍稍退开些许，一把攥住纪行的手，挑眉道：“才隔了一天，又想了？” “当然可以。”贺明忱呼吸有些乱，因为纪行很少会主动要求亲近。他凑到纪行唇边又落下一个吻，宠溺地道：“一会儿我尽量轻点。” …… 本以为是自己醒得早，但仔细一看，贺明忱已经换上了家居服。 “你在睡回笼觉？”纪行问他。 纪行惬意地打了个哈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到了贺明忱怀里。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可以吗？” “你是不是该改个称呼了？”贺明忱道：“以前那么叫也就罢了，总不能一直这么生分吧？”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您？”记性问。 纪行想了想，叫贺明忱总觉得不合适，叫明忱……好像也不是很顺口。虎哥和裴允都称呼贺明忱老贺，而贺父贺母则称呼他小贺，都不是很合适的样子。 他大纪行几岁，叫哥还显得挺亲近的。 “哥？”纪行有点别扭。 纪行有点不好意思，将脑袋埋在他肩窝，闷声道：“哥哥？” 纪行一开始还挺听话，虽然不好意思，但总会别别扭扭叫两声“哥哥”，后来慢慢就省略了一个字，再后来在外人面前则连带着名一起，叫他“忱哥。” 反正纪行要是不叫，贺明忱有的是办法让他叫。 小区里已经挂起了氛围灯，看着比平时更热闹了些。 不得已，他只能打电话朝小林求助。 “你不知道，贺老师家里有个柜子，里头都是名表。”纪行说。 “会不会太简单了？” “爱好？”纪行问。 纪行想了想，这属于是没苦硬吃，他倒是不嫌麻烦，就怕贺明忱吃坏了肚子。 “他……”纪行想了半晌，目光突然落在了床头摆着的兔子玩偶身上，“他好像喜欢兔子。” “给他买只兔子当宠物？” 隔天，小林就亲自来了一趟别墅，给了纪行一个包裹。 “真的？”纪行太好奇了，心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贺明忱终身难忘？ “这耳朵和尾巴都是电动的，一按遥控器还能自己动，嘿嘿。”小林一脸得意。 纪行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人都傻了。 一开始，他实在是太震惊，觉得太夸张，有点接受不了。但没过两日，他就把自己说服了，感觉这礼物虽然有点不正经，但真要穿上，贺明忱应该挺喜欢的。什么机会为对方准备过惊喜。这次如果能借着贺明忱的生日，哄对方高兴一次，也算个不错的主意。 那衣服穿上以后十分羞耻，尤其是那只尾巴…… “今天下雪了，还要出去散步吗？”晚饭后，纪行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问贺明忱。 纪行肚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爱出门了。以前穿件宽松的衣服还能遮得住孕肚，现在哪怕穿得再宽松，有心人也还是能看出端倪。 纪行虽然有些犯懒，却也没拒绝。贺明忱帮他套上外套围上围巾，又挑了双防滑的靴子给他穿上，两人这才出了门。 纪行整个人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走在雪地上看起来像个毛绒团子一般，贺明忱趁着他团雪球时，偷偷给他拍了好多张照片。 “你想打我就直说。”贺明忱一脸宠溺地道。 “嘶！”贺明忱一脸无奈，笑道：“你等着。” “别玩儿太久了，把手冻伤就麻烦了。”贺明忱把他的手捂热，这才给他重新戴上手套。 虎哥从客厅里就看到了他们，隔着玻璃朝两人挥了挥手。